第96章 许我斯人未可见(2/2)
何况,何况。
如今在逸阳和风儿之间,还隔着一个父母硬要塞给逸阳的未婚妻——那位素未谋面、却已然过了文定的魏家小姐。
这些日子,母亲连连修书前来,不论逸阳如何在答信中请求母亲说服爹爹退掉这门亲事,但在母亲的回信中,都是反复只是数说魏家小姐秀深姑娘如何贤德,如何美貌,和如何有才情,并且说,贵妃已知,文定已下,断无更改之理。
一腔心事、悲喜莫名的逸阳踱步转过山子石,抬头望见葱茏树木掩映下的棋窗茶绿,窗口仍透出灯火,便知道有人仍在自己屋中相候,不用猜也知道,该是笛轩。
走到门口,却见屋门开着,孤灯下,果然见一身雪青色衣裙的笛轩独自坐在桌旁,以手支颐,正自打盹。
逸阳轻轻咳嗽了一声,笛轩一惊而醒,猛然抬头,看见逸阳正走进屋来,忙站起身避到一旁,整理一下鬓边和略略有些褶皱的衣袖,方上前轻声道:“大师哥,你回来了。“说罢便洗手给逸阳倒茶。
逸阳心下过意不去,忙抬手拦住笛轩;“你也困乏了,快回去歇着,这些事我自己做便是了。”
笛轩低下头,绕开逸阳,仍旧还是做自己要做的事情。
将茶杯轻轻递到逸阳手边,笛轩只当做一切全不曾发生,一切全如同素日一般,仿佛随口问了句:“风儿可好些了?”口里这样问,眼光却已然在逸阳眉间看出了些门道,除此之外,还看出逸阳一副纠结不得派遣的心思,却不知究竟是什么。
逸阳也望向笛轩,轻轻叹出口气,微微一笑:“笛轩,你回去罢,我今日实在是困乏得紧了。”
风儿只睡了一个多时辰,便给自己的一阵咳嗽惊醒过来。
睁开眼,恍惚中觉出有人正小心地给自己擦去口边血迹,辨认之下,发现正是自己又盼又怕的师父,一时如在梦中,突然便将心中所怕之事脱口而出:“师父……不要打风儿,不要啊……”
听闻风儿瑟瑟哑声求告,秦正杰心知此次风儿是被自己打怕了,心下也颇有些后悔。怜她自幼无母,伶仃无依,伸手抚着风儿的头,软语安慰:“不怕不怕,风儿乖,师父不打风儿,好孩子,你阖眼再睡会子罢。”
风儿愣愣望着秦正杰,猛然想起什么,也顾不得仍是有些气促,却只顾挣扎着攀住秦正杰的手臂,急急哀求道:“求师父……再讲讲我娘罢……我想听,想得要命……”
秦正杰用力将沾了血的帕子攥在掌心里,看着风儿那一脸可怜巴巴的焦急神情,还是开了口。
将芳伊儿时的旧事讲给芳伊的女儿,秦正杰也曾经想过这样的场景,只是没想到却是如今这番情形。
朝夕相处了十六年,寒来暑往,春去冬来,其间多少往事,多少记忆,这些年越是不敢想起,越是记得清晰,点点滴滴都刻在心上,烙在脑中,此时讲给芳伊的女儿,便是讲上一个月都有。
可是,风儿的身体,一个月后不知会是怎样一种情形。
芳伊,你到底身在何处?你到底还会回来么?你们母女到底还能不能见面?
风儿如今病成这样,怎么样才能说服庄太师叔不要将风儿送去无相庵?自己到底要怎样才能保得风儿的周全?
这些日子在九离山附近盘桓不去的陌生人到底是不是阿修罗众?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风儿到底怎么会知道要去潜州?难道是她见到了谁?她到底知道不知道杨朝客呢?
杨朝客是不是还阴魂未散?他到底还是要继续和九离山为仇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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