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面（2/2）

椒图神情淡然语气轻松地解说着，司空钧越听越背脊发寒、全身发抖——

“你的意思是，现在外面有很多妖怪在攻击这栋房子？！”

“是啊。”椒图点头道。似乎这跟“今天晚上吃米饭”一样正常。

但司空钧还是什么都看不到。不仅是那些妖怪，他也没看到自家那面并不防弹，甚至隔热效果都有些欠佳的落地窗玻璃产生任何裂痕。

明明刚刚有只螃蟹在抡锤子吧？他没听错吧？

“别怕别怕，它们进不来的。”椒图宽慰道，“司空浔专门求我保护你了。所以你要好好的呆在这屋内哦。”

小浔特地求过他……所以这个人才待在屋里不出去的。

“那、那我儿子呢？他那边……”司空钧稍稍松了口气，却立刻又紧张了起来——他们这边都被袭击了，那还在外面的儿子不是也会被……

“他？嗯……可他们应该不会打架的啊，因为他只要把它带过来见我就好了。但是刚刚那个妖气又不是它……为什么他要专程一个人去见呢……？”椒图喃喃地说道。很快就从回答司空钧问题变成了他的自言自语。司空钧根本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而且看椒图的神色，似乎连他自己也想不通。

“你不能去帮小浔那边吗？”司空钧问道。

“我……”椒图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但他还没有说出口，就有另一个声音替他回答了司空钧的问题：

“他出去的话，你就会死。”

是躺在沙发上昏睡的那个小女孩醒了过来，捂着额头，用虚弱的声音说道。但即便如此，她的话语也字字铿锵，带着远超她外表年龄的成熟和让人难以辩驳的强大气势。

“而且，就算他去了也没用。”

女孩却还没说完，她爬下沙发，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因为它们要找的是我。”

“诶？等等……可是……”椒图有些犹疑地叫道。

“可是什么可是？！那群渣滓这段时间做了什么，那孩子跟你还说的不够清楚是不是？！”女孩厉声打断了他。接着，她握着门把回过头去说道：

“躲藏毫无意义，顶多能把现在就要面对的麻烦推到以后再去面对，但麻烦终究在那儿，只会步步紧逼过来。所以，我不躲了。我现在就去亲口问问，它们到底想干什么。”

椒图定定地盯着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却终究还是没问出口。

“那我陪你……”他站起来说道。很难得的，他忘记了“要出门”这件事会给他带来多大的恐惧。

“那孩子刚刚才求了你什么？你满口答应了他什么？你这就忘了？”女孩又一次打断了椒图，问道。

“他求我‘一定要保护好这栋房子里的人’。”椒图闷闷地答道。

所以，只要她还呆在这栋房子里，他就能保护好她。

“你就非得出去吗？”椒图委屈巴巴地问道。

女孩的回答是直接踮起脚尖掰动了门把手。

门开了。

控制着一切“门”的开与闭的神龙之子椒图，终究还是没办法去关上那道门。

因为这就是她的选择，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决绝、强硬、不计后果。

而很不可思议的是，即使她又一次背对着椒图，“拒绝”了他，但他还是觉得她那提胸抬头，毫不畏惧，甚至有些太过嚣张了的样子——

如此耀眼。

像灼人的火焰。

像宽广的蓝天。

“轰——！”

一声巨响。

司空浔一个踉跄，他感到地面都震动了一下。

他加快了脚步，并且他也很清楚，那声巨响和随之而来的震动是两个强大的妖怪在交战而产生的。

因为两股强烈地妖气，就像洪水一般奔涌而来，几乎扰乱了他的五感，吞没了他的意识！

其中一个应该就是椒图口中的那个蛟龙，它的妖气带着寒潭般森然的冷意，又似乎有股毒液的腥臭。

而另一个，司空浔认识。

那是几个月前的那个夏夜，他和当时还是他同学的刘雪一起，在路边烧烤摊吃饭的时候遇见的，和狄墨坐在一起喝酒的那个壮汉妖怪的妖气。

而现在，司空浔几乎可以笃定——

他，就是龙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