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2/2）

墨哲惊讶，水轻舟错愕，贺云觞捂着拳头，满腔怒火。

“你干嘛？”墨哲下一个反应则是查看顾昭的伤势，并且怒目瞪向贺云觞。

水轻舟埋怨道：“事情都解释清楚了，你还发什么太子脾气。”

贺云觞哼了一声，径直往屋内走。

那一拳，是替夜寒枫打的。

夜寒枫倚靠在床上，已经苏醒，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贺云觞，而在看到他身后的顾昭时，身体本能的颤抖。

顾昭带给他的压迫和威胁，都是赤-裸-裸的，他甚至能从对方眼里一眼看穿自己伪装的盔甲，他就像一条被打捞上岸的鱼，在顾昭面上毫无招架的余地。

贺云觞发现夜寒枫没在看自己，顺着他的视线，吃醋地挪了个位子，恰好挡在了夜寒枫和顾昭中间。

“你来做什么？”夜寒枫端起以往的脾气，语气冷淡又强压着隐啜的哭腔，“我这里不欢迎你。”

顾昭头大，要不是想到以后夜寒枫会成为墨哲的师尊，他不得不变相的讨好，他才不高兴来这里自讨没趣。

“那个……误会。”顾昭一改之前的嚣张跋扈，在墨哲，水轻舟两人合力的解释下，夜寒枫才半信半疑地信了顾昭的话。

顾昭松了口气，一套客气话下来，夜寒枫似乎对他没之前那么厌恶和排斥，再加上两人年纪“相仿”，顾昭总能恰当地为夜寒枫解疑，以一种长者的身份，或以一种真知灼见的认知，这让夜寒枫有种相见恨晚的错觉。

或许顾昭说的对，丞儿誓死捍卫的，不止是他师尊的一点清誉，更是夜寒枫往后无忧的人生，他希望夜寒枫无所畏惧，海阔天空地活下去，而不是纠结过去，封闭内心，举步不前。

不久后，夜寒枫的脸上已有了倦容，贺云觞不忍心，起身替夜寒枫下了逐客令，而他则是一副要在琼林居安居乐业的姿态。

顾昭离开前，追问：“风清长老，真不考虑下收他们三人为徒？”

夜寒枫斟酌了下，道：“若是明日清晨，他们能各摘三朵昙花给我，我便收下他们。”

昙花一现，何时绽放，得看时机。

夜寒枫说此话，无疑是为了考验他们的诚意，不过既然人家话说到这个份上，说明有了收徒的心。

“真的？师尊说话可要算数！”贺云觞激动不已，催促墨哲和水轻舟道，“走了走了，就算候上一夜，我也志在必得。”

墨哲和水轻舟亦激动，拜别了夜寒枫，三个人兴匆匆地打算先去后山寻一圈。

可是凌云阁后山虽然有不少奇花异草，但是地域辽阔，就算踏破铁鞋，运气不好的话，仅仅半个夜晚，也难寻到一朵昙花。

顾昭见三人拧着眉，便知三人的困扰，也不道破，对于他来说区区几朵昙花不在话下，不过想起贺云觞的一拳头，他倒起了愚弄还“礼”的恶趣味。

“要不去夜市买几朵？”顾昭提议。

贺云觞果断拒绝，“买的不及摘的新鲜，师尊要的就是那种带露水的昙花。”

顾昭心道这愣头青，有时候执着起来还蛮可爱。

“那去后山，我好像记得大概位置。”顾昭托腮，含情脉脉地看着墨哲。

他心里什么盘算，自然是把人骗上山，再来个二人独处，一起赏花赏月数星星，让墨哲充分了解他的魅力。

墨哲被顾昭看得头皮发麻，对方的眼神如同一匹狼，而且最近愈发肆无忌惮。

“走啦。”墨哲拉住水轻舟的胳膊，贺云觞小尾巴似的跟在两人身后。

后山，顾昭施了法，山中起了浓雾，将四人淹没，遮盖了全部的视线，令人睹物不清，连声音都模糊难辨，雾霭打散了四人的步伐，更是像富有灵魂一般，缠绕上贺云觞的手脚，让他迷失在难以堪破的丛林深处。

待雾气散去，顾昭本以为此地只剩下他和墨哲，却没料到墨哲的手死死拽着水轻舟，而水轻舟的手则抓牢着顾昭的衣角。

顾昭再一次自信地以为，那个抓着他衣角的人是墨哲。

墨哲惊呼道：“云觞！贺云觞！”

连喊了几声，空寂的山林得不到一丝回应，连雀鸟的啼叫和野兽的嘶吼都没有。

顾昭安慰道：“或许他自己去找昙花了，放心，凌云阁的后山很安全。”

墨哲想来也是，仙山府第，大多都有正气和大大小小除祟的结界庇护，与其担心贺云觞，不如快点找到昙花，到时就算贺云觞两手空空地回到琼林居，他们也好分给他一朵，让三人成功入师门。

顾昭的计划落空，他的情绪显然有些低落，不过水轻舟沉默乖巧得很，他似乎很明白自己的地位，更晓得自己的身份，在顾昭逗墨哲时，水轻舟就好比稀薄透明的空气，墨哲不主动找他聊天，他连呼吸都是轻不可闻的。

过分的识趣，反倒令人无比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