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衅（1/2）

夜寒枫端坐在屋内，大门洞开，他早察觉到有客来访，只是万万没想到，来者是张新面孔。

而这张面孔的主人，他不止一次的从掌门和其他长老口中听到过，据说是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三界之内人人都要敬他三分。

夜寒枫倒好了茶水，他知道顾昭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便静静地等对方开口。

顾昭喝了口茶，微微蹙眉，“茶啊，有酒便更好了。”

夜寒枫斯文地品了品茶，“琼林居从来不藏酒，顾仙尊若是来我这里喝酒，怕是要失望了。”

顾昭不在意地摆摆手，盘腿坐到蒲团上，他沿着烛火端详起夜寒枫，越看越觉得有味道，他阅人无数，像夜寒枫这般的，倒真是头一次见。

夜寒枫被看烦了，可面上又不好露出厌恶的神情，只好不自在地拿起剪刀，剪去一节灯花，“顾仙尊此番前来，有何贵干？”

顾昭换了个姿势，曲起一条腿，手肘搁在膝盖上，“我听说你收过一位徒弟，为什么现在不愿再收徒？”

“不想，麻烦。”夜寒枫简单地回答。

顾昭的食指已经浸在茶杯中，搅弄着悬浮的茶叶，“是害怕再收徒吧，我看你腰杆和嘴都挺硬的，本以为是个有骨气的人，没想到竟是个一味逃避的胆小鬼。”

夜寒枫身子一僵，但不反驳顾昭的讽刺。

顾昭又道：“你知道贺云觞对你什么心思，为什么不肯和他相认？”

夜寒枫的表情已然有些绷不住，但依然咬着牙，不吭一声。

顾昭扯了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冷笑，“你明知有修士觊觎你的身体，却在沐浴时故意不设结界，怎么？你喜欢被人偷窥的感觉？还是被人暗恋和追求让你有莫名的快感？”

这话说的刺耳，且是无中生有，夜寒枫脾气一忍再忍，终是怒道：“顾仙尊，请注意你的措辞。”

顾昭哂笑，“如果我告诉你，是你的话，我也可以上你，你怎么看？”

“砰！”夜寒枫抽出鞭子直接打烂了茶几。

索性顾昭反应敏捷，迅速躲开了夜寒枫的攻击，顺便抓牢了他的鞭子，松开时恶意一甩，竟将夜寒枫扔出了屋子。

“你又是为什么生气？”顾昭绝对是故意的挑衅。

夜寒枫生气的时候，说话带着隐绰的哭腔，明明没哭，却让人以为他在抽泣，“你什么都不懂，凭什么断定我的为人，我不想收徒是我的事，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收贺云觞他们为徒。”

“好啊。”顾昭残忍地一笑，“那我现在就杀了你，或许先杀后-奸也不错。”

说着，顾昭的指尖闪出一道金色光芒，似一道雷电，疾奔夜寒枫的胸口。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黑影冲上去，挡在了夜寒枫面前，而另一道身影则从背后抱住了顾昭，做着无谓的钳制。

光芒刺穿身体，由金色变为血红色，散落滴滴鲜血，成血雾漫开。

贺云觞死死护着夜寒枫，血水晕染了整片胸膛，看上去伤势极重，而在颓然倒地的刹那，被夜寒枫稳稳接住，两个人缓慢地坐到地上。

变故太快，出人意料得快。

墨哲抱着顾昭的手不住地颤抖，那一刻，他从顾昭眼中读出了血腥和冷酷，仅仅一瞥，如坠深渊。

“抱够了吗？”顾昭笑问。

墨哲头脑一片混乱，松开手，才发现自己的掌心一片冷汗，“……”

随后，风起，顾昭好像动了动嘴唇，对他说了句什么，墨哲心有余悸，对于顾昭的所言自动被风声屏蔽，直到顾昭离开琼林居，他还是呆楞在原地。

水轻舟摇醒有些受到打击的墨哲，单手紧紧握住墨哲的手，似在告诉他：“别相信眼前看到的，相信自己的直觉。”

墨哲苦笑一声，点了点头。

贺云觞受伤，夜寒枫似乎很着急，眼里有心疼也有责怪，还有淡淡的莫名流动的情愫。

墨哲和水轻舟守在贺云觞的病榻前，寸步不离。

直到黎明时分，贺云觞半死不活地转醒，众人紧绷的神经才暂且松弛下来。

水轻舟苦口婆心地劝夜寒枫先去休息，毕竟整整一夜，几乎都是夜寒枫亲力亲为地在照顾人。

夜寒枫见人脱离了危险，原本和善温柔的面孔倒是立刻挂了下来，恢复了以往的冷若冰霜，他转进内室，实在困顿倦乏，合上被子倒头便睡。

可谓是心力交瘁到极致。

水轻舟端来白粥，墨哲把枕头枕在贺云觞的后背，将人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