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是假（2/2）

他仔细回想了一遍，又在脑中反复演示了一遍，他确定以及肯定的是，当年他从未画过什么劳什子绘本。

他既然做好了誓死隐瞒的准备，又怎么会欲情故纵地留下绘本，特意告诉顾昭真相，让他惦记追悔来寻自己呢？

顾昭看到司空雨眼中的犹豫不决和深深疑惑，他咧嘴笑嘻嘻地拿出一道平安符，献宝似的展现在司空雨的面前，“看！当年我去乱葬岗带回了你的尸体，我没骗你。”

司空雨瞥了眼平安符，是当年他死死攥在手里的东西，被洗得有些发白，不过没有多余的线头，连上面的绣图都完好无损，可见保存得极好。

“……死人的东西还留着做什么。”司空雨都能看到顾昭头上的两只狗耳朵和他晃来晃去讨赏的大尾巴。

“陛下……”司空雨缓和了语气。

顾昭眨巴着眼睛道：“叫阿昭。”

薛燃没叫过顾昭阿昭，司空雨虽然叫得顺口，但他现在混乱得很，刚才还骂过人家，现在可没要好到立马和好如初。

“那个……我想了想，还是得和你实说，我没画过绘本，你没必要带着莫须有的内疚对我好。”

顾昭问：“那你和我实说，短情根的事是真是假？”

“真。”

“你为我所做的事，是真是假？”

“……真。”

“你喜欢我，是真是假？”

司空雨不忍欺骗，避开对方热忱的眼神，薄羞道：“真，是真的。”

顾昭一把将人拥入了怀中，厚颜无耻地亲吻人家的额头，舌尖舔过了眉梢又落到湿润的眼眶，“我怀疑过绘本的真假，但短情根解开后，我从未怀疑过你的一切，我只恨自己觉悟得太晚，害你白白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别说了。”司空雨被顾昭钳制得紧，抱得严丝合缝。

顾昭暧昧地在司空雨的耳边吹气，调情道：“不说你不会懂，薛燃是你，司空是你，我爱的也是你，别走了，留下吧。”

司空雨被顾昭磨蹭得心软，可即便心软，他也知道神鬼殊途，若他留下，会害了顾昭，他只得痛定思痛，当机立断道：“那是你的一厢情愿，顾仙尊，今生谢你垂怜，来世各走阳关道，你做你的神仙，我做我的凡人，耽误了两辈子，接下去，我只想好好修炼，早登仙界。”

顾昭心里百般不悦，万般不许，可司空雨说得气定神闲，断然毅然，叫他如何挽留，存着私心把人□□，那和前辈子的龌龊无赖有何区别？

“你真这么想？”顾昭怯生生地再三确认。

司空雨重重点头，狠狠心雪上加霜地道：“我金丹被你毁了，你难道还想毁我修仙之道吗？飞升上神是我生生世世的宏愿，所以……你好好珍惜你现在拥有的，瑶光仙尊，三界第一战神，这是他人求之不来的无上荣耀。”

“不是……可……”

我已经不是神仙了。

顾昭把话咽回，他怕司空雨想太多而自责，所以没好说出口。

司空雨奋力地推开顾昭后，猛地转身，不给顾昭任何亲近他的机会，顾昭伸手抓了个空，心里仿佛有什么在缓缓地流逝掉。

“那下辈子，我还能来找你吗？”

司空雨跑开了几步，告诫自己莫要回头，回了头，会被顾昭看穿自己的心思，自己早已撑到强弩之末的冷酷无情，还有一张哭得不像话的脸。

人消失在奈何桥上，被冥界的鬼气黑雾淹没。

桥的另一个头，是往生门，轮回道。

一碗孟婆汤，忘记前尘往事，绝情绝爱绝义，卸下重压缚缧，抛却恩怨情仇，重新开始。

在人世间咕咕落地，摸爬打滚，新一段红尘，全新的羁绊，是坦荡无忧的一生，还是命途多舛的一世，是轰轰烈烈，亦或是平平淡淡。

谁都有被命运捉弄的时候，谨心中有道，厚德载物，即使跌倒，也要站起来豪迈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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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世篇完结，下辈子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