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惜性命（2/2）

“傻子，人世间哪有真情，顾公子眉目自带凉薄，你呀，到头来不过是他人睡腻的玩物。”张不易嘲笑，掐住了指诀，空中出现六枚桃木钉，“我是为你好。待会儿或许会有点痛，但痛着痛着也就习惯了，你忍着点，别哭，呵呵。”

司空雨抬起眼皮，嗤笑了一声，笑容中饱含着轻蔑和漠然，痛？他连生死都看淡了，这点痛又算什么？

遗憾的是，他与顾昭才相识一年，一年啊……过不够……完全不够！

“阿昭，对不起，这一年，就算我们的一辈子了……”司空雨喃喃自语，因为强烈的想念，所以不争气地哭了出来，可眼泪冲刷掉脸上的污垢，也冲洗不净内心的渴望。

渴望见他最后一面，渴望倾诉临终誓言，渴望自己有来生，能与他再续前缘。

“咻咻咻。”一连十二枚桃木钉钉进司空雨的体内，皮肉瞬间被割破，血水浸湿了全身，白衣染成红衣，司空雨痛得龇牙咧嘴，独独咬紧牙关没喊出一个疼字。

张不易操控着剩下的桃木钉，伪善的笑道：“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家那位顾仙君，仗着本事，到处得罪人，要不你求求我，我直接一钉子断了你的气……”

“呸。”司空雨奄奄一息下唾了张不易一口，“我去你妈的。”

“呵……很好，甚好……”张不易狞笑，“不知好歹的小贱人。”

眼见着桃木钉来势汹汹地袭来，司空雨认命地闭上眼睛，然等了良久，锥子入体的钻心感并未到来，而是身子一松，摇摇欲坠后倒入了一个无比温暖的怀里。

司空雨努力睁眼，可眼皮实在沉重，勉勉强强才挤开一条缝，先是一道光，再是一团火，然后是一个男人近乎疯狂成魔的表情。

啊……是顾昭……

“你来了。”司空雨伸手摩挲顾昭的脸，试图抚平他“面目全非”的容貌，“别生气……别哭嘛……”

司空雨撒娇，把脸往顾昭怀里蹭，像极了腻人的猫儿，乖巧又懂事，“能见到你，真好。”

顾昭含着泪，啜泣着把灵力输给司空雨，他的心颤得厉害，都快蹦到了嗓子口，今生他把司空雨放在心尖上的捧着，捂热了怕融化，捏紧了怕破碎，连亲他几口都是小心翼翼，更别说弄得他遍体鳞伤。

而这群凡夫俗子，竟敢折磨他至此！简直罪不可恕！

神仙不能杀凡人，可顾昭觉得，今日不一刀劈了张不易，他会压抑不住嗜血的冲动，杀光在场的所有人。

“啊！杀人啦！”

人群一哄而散，只留下硬着头皮不敢妄动的修士们。

张不易上半身和下半身断成了两截，可顾昭下了咒术，他现在生不得，死不得，眼珠子会转，身体会感觉到疼痛，连嘴巴里都能吐出清晰的求饶的字眼。

咿咿呀呀像和尚念经。

顾昭听着嫌烦，一捏掌心，张不易竟然自己咬断了舌头，将整条血淋淋的舌头吐了出来。

“司空，我们走。”顾昭在极力克制，每走一步空气翻搅着纵横的气流。

“不……不许……走。”修士中有人阻止，“杀人偿命。”

“司空雨是最后一把钥匙，你带走他，要怎么和三界交代？”

顾昭止步，眸色阴冷到闪烁着血色的赤红，“去他妈的三界，关老子屁事。”

“人人都似你们这般自私，那天下岂不大乱？”一修士道。

众人附和，纷纷秉着舍身为道的精神围堵住顾昭，大有一番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气势。

“自私？呵呵……”顾昭每说一句，每进一步，气压压到极低，逼得人喘不过气，“全天下没人有资格说他自私！我顾昭要带走的人，神都阻不了我！凭你们？呵呵……打算螳臂当车？”

众修士骇颜，握剑的手不住地战栗，顾昭一字一句间带着强大的自信和阴狠，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这不是玩笑话，顾昭这个疯子真的做得出来。

他做得出来！并且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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