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学（1/2）

638.

我从海面探出头来，看了看如同被扎出了细碎的破洞的黑纸板一般的星空，确认过夜晚已经降临后，又重新一头扎进了水里。

既然到晚上了，接下来就结束对阳光到达不了的海底的搜索，探索浅海与海面好了。

639.

在安抚了伤心欲绝的乔斯达夫妇后，我瞒着他们，只是同史比特瓦根匆匆打了个招呼，就一头扎进海水里进行搜索。

要找到一艘在海上爆炸后沉没的船的残骸，这太困难了，即便是我也并没有抱多大希望。

但我还是认真地，花了一点时间计算清楚了洋流等因素，圈定了可能性最大的范围路线。

一路上搜索，向还算友好的浅海生物们打听着那艘船的消息，直到现在也还是一无所获。

但我觉得我不能停下来。

理由我也说不上来，但就是觉得停下来的话会很糟糕，我必须继续在这片海水里沉浮，继续寻找也许还活着的乔纳森·乔斯达。

我只能这么做了。

640.

搜索途中，有一群好心的小鱼朋友们路过我的身边，提醒我最好不要再继续前进，因为前方，有一艘游轮上发生了十分可怕的事。

游轮？

我皱了皱眉，向小鱼朋友们道过谢后，便循着小鱼朋友们来的方向游了过去。

虽然是那艘已然沉没的船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就这么绕开不去管的话，好像也不太合适的样子。

总之先不抱希望地去看看好了。

641.

我远远地就看见从海面缓缓沉没的巨大游轮，以及在游轮不远处，从救生圈上缓缓滑落入海水中的，戴着眼罩的纤瘦少年。

啊……果然不是我要找的那艘船。

而且看样子，还碰上新的麻烦了。

641.

我从夜晚冰冷的海水中将这个倒霉蛋给托了起来，见他还有点迷糊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脸：“醒醒，夏尔，你家恶魔呢？”

大概是太冷了，夏尔浑身哆嗦了一下后，看向了我身后：“塞巴斯蒂安，过来。”

身后的传来哗啦水声，黑色的恶魔执事从海中钻了出来，一手还扶着从游轮上带过来的救生艇的船舷。

塞巴斯蒂安冲着我微微一笑：“真是巧，伊戈，你在这一带夜游吗？”

“故作游刃有余的样子也不会改变你受了重伤的事实。”

我这会儿正心情十分差劲，也没心思跟他们说话客气，直接掏出一颗带有会让伤口剧痛的副作用的治疗药塞进塞巴斯蒂安嘴里：“你怎么还是一身的死神味儿？难道刚才把你重要的小主人丢在海水里，是去和某个红发死神约会去了吗？”

“呼，确实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幸运的是，伊戈你及时出现了。”

“倒是保护好自家小少爷啊，你这没用的……不然可就要打白工了。”

药物的副作用很快就见效，塞巴斯蒂安痛得眉毛直跳，但还是要保持优雅微笑：“总之感谢你帮助了少爷。”

“顺手为之。”

我稳住救生艇附近的海水，直到他俩稳稳地上了救生艇后，轻轻地靠在救生艇的船舷，指了指身后的海水：“那边的小点心是怎么回事？”

塞巴斯蒂安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原本只有船只碎片的平静海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影，缓缓地向这边靠近过来。

海水会一定程度上阻断我对气息的感知，但是我现在本就与这片海水化为了一体，所以能够明白，这些移动物体，全都是类似尸生人的东西。

听到『小点心』这个称呼后，夏尔和对视了一眼，随即夏尔冲着我摆了个“您请”的手势：“能交给你吗，伊戈？”

我看了一眼从水中冒出头来的一群尸生人，想到了不断制造尸生人、不断带来麻烦和灾祸的dio，顿时就火上心头。

谁他妈还有心思吃小点心，这种该死的东西才是该去海底同死亡和孤独作伴才对。

642.

我干净利落地，用同化了的海水将所有的尸生人都挤压成了碎片，就这么丢在了海里。

这么做唯一的坏处就是同化操纵的范围太大，实在是累人，所以这会儿也只能靠在船舷上欣赏星空，有一下没一下地帮着划船的塞巴斯蒂安推动救生艇。

凝视着星空的视线突然被一只手遮住，我不满地看向夏尔，皱了皱眉：“干什么？”

夏尔摸了摸我额前的角，被我不舒服地躲开后，他才笑着说道：“怎么，你在发什么脾气？”

我本来想说关他屁事，但转念一想，这样迁怒一个小孩儿也太蠢了，就把话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