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是我兄长来(2/2)
主薄道:“这盛都来的黜陟使架子倒是不大的,他一来,什么话都没问,就只是在正厅里走来走去的,也不知想做什么,更不知道他想看什么……”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主薄退下后,赵泠拎起下裳一甩,大步往州衙内跨进去。
他心里纳闷,这位黜陟使为何来得如此低调不张扬?
一般盛都的官来此,即使不知会当地守令准备接风宴,也都会事先知会官驿,让官驿打扫院子和屋子,待来时好住下。
这位黜陟使连官驿都没知会,到底是何来路?
他还未迈步走进正厅,就看到正厅里,吴之筱对一位身着团花绫罗紫襕袍的人躬身作揖,还命人烹茶沏茶。
沏的还是上好的渠江薄片茶,她平时都舍不得喝,现如今肯拿出来请人喝,真可谓是殷勤款待了。
“多谢吴通判,劳烦你了。”初来临州的黜陟使对吴之筱也很是和善,连连与她道:“吴通判不用忙,不用忙,来,请坐请坐。”
还从荷包里拿出一块花纸包的雪片糖来,递给吴之筱,道:“吴通判,这是我路过安州时买的糖,你尝尝好不好吃。”
吴之筱忙双手接过,笑道:“多谢多谢。”
这位黜陟使的和善,和他眉眼间一直蕴着的薄薄笑意,让吴之筱觉得这位黜陟使十分的……和蔼慈祥,不像是黜陟使,倒像是家中某位长辈来看望她似的。
而且第一次见面他就送给自己一包雪片糖,可见这黜陟使应该是位很好相处的人。
“你怎么来了?”
赵泠一进正厅,见到这位黜陟使的第一句话便是这般冷言冷语的。
吴之筱上前拍了拍赵泠肩膀,踮起脚尖,附在他耳边,低声提醒道:“这是盛都来的黜陟使,你客气点。”
赵泠偏过脸,低头看了一眼吴之筱,再冷眼睨了睨那位黜陟使,两道剑眉拧起,薄唇淡淡吐出两个字。
“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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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之筱愣在原地。
那位黜陟使冲赵泠微一颔首,对吴之筱平身作揖,并递给她一份文书,道:“某见过吴通判,在下是盛都来的黜陟使,中书侍郎赵潜。”看了看赵泠,道:“是赵子寒的长兄。”
他抬眼,看向愣住的吴之筱,笑意依旧柔和。
不知她知道自己与赵泠的关系后,会有什么反应,是局促还是震怒?或是懊恼刚才对自己太过殷勤?
毕竟自己在朝中与吴之筱的长兄可是一点都不对付的,来临州之前,他还参了她长兄一本。
吴之筱从见到他的那一刻开始,就对他毕恭毕敬,满脸笑容,不知现在她还笑不笑得出来。
“某见过赵侍郎,在下临州通判吴之筱,是赵子寒的……同僚。”
吴之筱恭恭敬敬给他行了叉手礼,脸上的笑意比适才大很多。
落落大方,坦坦荡荡。
赵潜是万万没想到吴之筱居然还能笑着与他说话,还笑得如此诚恳不掺假,不禁愣了一会儿,之后抚掌大笑道:“不愧是吴通判。”
赵泠神色却一直都是淡淡的,没觉得有多意外。
吴之筱这人心大得很,前未婚夫上了公主的榻她都能不在意,赵潜只是在朝中与她家长兄作对而已,在她看来就更没什么了。
赵泠拂了拂身上襕袍,缓缓走到赵潜跟前,道:“你已见过我和吴通判,现在你可以回官驿去了,我和吴通判还有公事要处理,没时间款待你。”
“官驿?”
赵潜摇摇头,道:“你兄长我来时就没通知官驿,他们也就没给我准备什么,我打算在你官邸里暂时住下,不用劳烦临州官驿的人了。”
赵泠掸开他的手,冷冷道:“你还是去劳烦官驿去。”
赵潜不顾他的拒绝,对正厅外候着的随从道:“我的箱笼送到赵知州官邸没有?”
那位随从上前来,躬身叉手回禀道:“已经送到赵知州官邸门前,小的们正要搬进去呢。”
赵泠对那随从道:“全都搬到官驿去。”
赵潜不生气,直接转过身,笑问吴之筱道:“阿筱,你住哪儿啊?”
他突然这么叫吴之筱,赵泠都有些诧异,抬眼看了一下吴之筱。
这是家中长辈对她的称呼,她阿姊就这么叫她,现在赵潜突然这样叫她,不知她会作何反应。
“啊?”
吴之筱一时反应不过来,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干干地笑了笑。
一个才见面的外人这么叫自己,着实有些奇奇怪怪的。
但她也不能当着黜陟使的面表露出奇怪来,吴之筱想了想,还是回道:“住在赵知州隔壁。”
赵潜沉吟片刻,对那随从道:“你们把我的箱笼往吴通判官邸上搬吧。”
吴之筱还没出口婉拒,赵泠就咬着后槽牙,冷声道:“想死吗?”
问的是赵潜,用的是赵潜必会死语气。
最后,赵潜还是住进了赵泠的官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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