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你不知道的事(1/2)
牢里的人说苏浅莹不合群。
傍晚到来的时候,粗布黄衫的牲口才变回人,一长串背着石块的人队往食堂走,天上一行雁阵。
小鸟儿从自由飞往自由,她们从劳改的束缚里得到片刻自由,连空气也比其他时间快活得多。
晚饭是一菜一汤,通常是炒白菜和白菜汤,每周一监狱长巡逻,多一个鸡腿一个苹果。
监狱长巡视一圈,仿若看着自家茁壮成长的猪崽子,宣布:今天多半小时给你们看电视。电视里其实只播新闻和教育片,但也是狱里难得的娱乐了,他们放下自制的扑克牌,香烟,藏在鞋底看过八百遍的画报,对着电视看得津津有味。
苏浅莹抱着一边膝盖,扭头看着窗外。
采石的工作临时换成喷醋,她拿着洒壶也低头游走在惶惶之中。她没有父母亲人在世,只担心她。
监狱里连一棵树都没有,据说是怕有人凭树越狱或躲藏,因此采石的休憩间隙,她很乐意靠在树边坐一坐。
尽管这些树都不是她跟林云歌的树,她看到会想起林云歌,十年太长了,第一年入狱的时候,她每天夜里都梦见鬼魅,后来就不做梦了。
关久了的牢犯里有一个文化人,说在牢里,做梦也是奢求。
她慢慢甚至记不得林云歌的脸。这不能,这是她唯一不能接受的,她挨打、受排挤、做苦力,她在监狱里度过无数分不清黑与白的日与夜,像文化人讲的故事里翻山越岭的瞎子,林云歌是她抱紧的那把三弦琴。
是她的命,是吊住她的命的那点念想。
监狱里只有平整的水泥墙,每个人没处地方都被剥夺了特殊,只剩心里的一小块地方还能保留。
她对着泥墙闭上眼睛,为了不忘记林云歌的脸,一遍一遍回忆她们相处的点滴,但她的脸还是像吹了热雾的一层玻璃,让她再也看不分明了,她再去想她,好像她是她,她跟她是密不可分的一个人。
她骑着凤凰牌的自行车行在街上,坏了的车铃不时发出叮铃、叮铃的响,树影斑驳的落在她身上,阳光,树影,风带着它们晃来晃去,天空很高很蓝,云跟着风走,飘得很慢。狱友问她,咋眼睛红红的?
她说,想家咧。
一个时代过去了,史笔落下施以春秋笔法,那么多、那么多大事,时代的洪流下她的故事只是一滴水,融进去翻不出任何浪花。
未来牌香烟倒闭,windows98淘汰落伍,新的时代一切都太陌生。
她呢?
狱管领着她向外走,长长的走廊,两侧的狱友拿饭缸敲击栏杆的声音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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