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许个愿吧（2/2）

扶稳了她走向窗台，抬手拉开隔绝屋外景色的窗帘。

“这片天空才是小镇最美的存在。”

顾璟行不疾不徐地向她解释着自己找到的“最美的玫瑰”，天边的一缕残阳混合着绚烂的云彩映入眼帘，远望亦有几分玫瑰的韵味。

“闭上眼睛。”

目光转向顾璟行，在她合眸之时抬手压过脑后而后覆上她的唇瓣，不知何时手臂被人紧紧抓住，太阳逐步跟随云层的簇拥落下山头，房中玫瑰香气弥在鼻腔缭绕，黑夜降....

她同样找到了属于她的“最美的玫瑰”

“你总是喜欢在我与星空之间找共性，”

林云歌把银杏叶夹进金线缝的小册子，左页是她去年画集中一张画的缩印版，右页是她在尼泊尔的摄影拼图，“我在做这一本作品集的时候在想，就像这些图画，你的和我的…一幅一幅都在尽情地宣泄着一个主题呢。”

他们去了一座北方小城镇，随时离开、随时回来，因为风说她们要找寻无人之美，要与人声鼎沸做了断。将这里当作居所的时候，

一半的时间她们旅行在外，开始时心境如修学一般…后知后觉浸入独立而完整的心情，然后去一座她笔下速写的城池，感受两个独立的个体与铺天盖地的、为逐风和诗体的桥梁上行走而服务的空旷。

这夏日的温凉暂时地遮掩住北方的寒冷，他们暂时地停留下来了。

林云歌的身躯以柔软姿态倚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睛等待她的答复。狡黠地、闪烁地、希冀地。

“”指间瘦削的纸面上涂着她们的爱与鲜活，她说：“姑且…忘掉星图吗？你还是好柔软，可是先记着我吧。”

顾璟行也眯起眼，看纸刃的正反面属于彼此的痕迹，温钝而紧密相依。

“这一页是去年我摄影集的扉页吧…她们一起，去校外修学的时候拍的照。”她点着头，直起身子。“那一年的愿望是关于你，她记得很清楚…”

“至于是什么？”顾璟行瞥一眼她一刹那的失神，显然心情大好，自顾自地讲了下去，“哈哈，开玩笑的啦，她知道你许愿她一切都好，你一定不会太贪心。”

顾璟行缓慢地说着，双唇一开一合，咬着她的羞愧与欣喜，指尖模仿一年前的笔触，在仅仅承载着她的眼睛的山谷中勾出时间、空间和张开又闭合的一面冲动，赤足在覆雪的群山间踩踏，印下崎岖的沟壑。显然她炽热而明亮的眼不畏惧孤独，将温柔从群星里翻出来蒸得滚烫。

“许一个愿吧，仅仅是看着我？”她合上桌上倒扣的几本图册，取下衣架上挂着的相机包。“我真羡慕你会画画，从第一次你给她画像开始。勾勒一个人的过程更慢、更用心、更真实，就像在你的存在中勾筑了她的笔触一样。”

顾璟行笑了起来，林云歌按下快门，就没有提醒她摆好姿势。她还是伏在椅背上，下巴搁着交叠的双手，脊背弯成优美的曲线。绒帽歪挂在头顶，有发丝懒散地倾泻出来，北方罕见的阳光中似在流动。

“艺术家，你花了多久在你的天文学课本上？”

“像天文学分析，你要听吗？”

“算了吧。”

无言是一种线性的交织，比水更加细密。在自由的年月，独占欲被容许在这样柔软的空间中呈现，在神话的叙述里传授着彼此的贪婪。

星体的传说一般安静、浪漫而悲伤，浮在神话集的扉页的短小文字，被她们用以陈旧而褶皱的消遣。当一个故事结束，她们又回归到这种默契的交织里，然后顾璟行画一幅画，鲜少画俊美或圣洁的神明，而是不带参照地描摹星空。

…

“如果你不带着我在这点满星灯的夜空下旅行，而是去真正的星星诞生之地，你会拍什么呢？”

“要跨越松针的国土，”林云歌的手指在快门上停留，不做其他的动作。“如果你想，去见见我们…但是那时，我们都会变得轻而薄，余下都是你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