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生死相依（1/2）

原来这就是斗篷三番四次劝阻我回来的原因，自己已经沦为了前世复活的工具人，早该料到的！我能夺前世的舍，前世就不能夺我的舍吗？躯体互换，灵魂易主，好一个复生大计！第一世的王天风还真是个狠角色，狠到连自己都不放过。民国王天风微微叹息，这个结果他不是没有料到，只是没想到情况会被动到如此地步。

他望向白羽不由得苦笑，现在的自己不过是个多余存在的魂魄，毫无价值，什么时候消失，用什么样的方式消失，都在冰帝的一念之间。

千辛万苦的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见她最后一面吗？不！他也留了一手，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底酝酿着除了他自己，任何人都看不懂的色彩……

冰帝不知他在想些什么，面带冷笑的以绝对优势，居高临下的欣赏着王天风此刻的窘迫和狼狈“小子，看清楚自己的处境！你现在只剩下三魂七魄，肉身归朕所有，只要朕随意动动手指你立刻就会魂飞魄散，永远消失。” 他顿了顿，斜睨着一旁泪眼婆娑的白羽，缓缓的道“只要你安心做朕的女人，不就是一具肉身嘛，朕可以帮他重塑！至于你嘛……”他轻浮的拍了拍白羽娇俏的脸蛋，脸上的寒冰破裂，露出一抹傲慢的笑容“你不但可以成为朕的皇后，白日飞升也指日可待！”

飞升啊！在这个低级的界面，谁能做到？这种承诺对于任何一个修真者而言都太具有诱惑力了！修真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跳出三界五行，跳出那些虚妄的情情爱爱，跳出因果轮回吗？有什么理由拒绝？没有任何修真者能够拒绝！

法莲上的王天风清冷一笑，睿智沉稳的眼里充满了自信。“又要想故技重施吗？她不会答应的，她可不是冰宫的白羽！”想都别想！他太了解白羽了，白羽和他同样都是一身铮铮铁骨，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

冰帝不理王天风，只是逼视着白羽的眼眸陡然变冷，一种刺痛骨髓的阴冷，厉声问她“一起活着不好吗？非要自寻死路？想清楚了，朕可不会给你们转世的机会！”

忽而感觉一股阴冷从头顶传入脚底，让白羽整个人如同置于冰天雪地之中，但她毫不退却，睁着盈满泪水的眼睛，向着王天风的魂魄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一起赴死，疯疯也愿意吧！”

“我当然愿意！”王天风笑着点头，声音醇厚而温柔。

呵呵，嫉妒！感受到了冰帝内心强烈的嫉妒！王天风是个不服输的人，若非能取得极高的代价，他是绝不甘心引颈受戮的，那在他看来是愚蠢的逃避行为！因为死，实在是太容易，太舒服了，选择活着勇敢的面对，才是最痛苦的挑战。

但这一次，他愿意和白羽一同赴死，白羽要死，他就不会选择独活！无论是死是活，他都坚定的站在白羽这边。生也好，死也罢，只要能和白羽在一起又有什么所谓？

明明可以各取所需的活下去，却偏偏选择一起死？简直莫名其妙！冰帝一脸阴霾，目光似杀人的刀子落在王天风的魂魄上，寒意阵阵，杀机毕露。

这种阴鸷骇人的目光很熟悉，好像变态一样，王天风自己也经常有意或无意的流露出来。被这种目光折磨过的人很多，被他暗地里枪杀的汉奸、拷在审讯架上的审讯对象、明台或于曼丽这些学生们、包括副官郭骑云、甚至他的爱人宫白羽……但这次自己却亲身体验到了这种恐怖的目光，非常不好受，他开始内疚，开始反省，为什么要对在乎的人那么狠戾？温柔一点不好吗？但他不在乎冰帝的目光，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还没开始呢。

如他所料，冰帝冷笑着弹出一串蓝色的火苗，王天风只感觉到一道轰轰烈烈，灼烧天地的气势迎面扑来，他还记得这是冰帝的引以为傲的绝招之一乾蓝冰焰。呼的一声，冰焰将王天风的魂魄无情的吞没。

被自己的本尊折磨，或者说自己折磨自己，这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尽管冰帝弹出的只是区区一层的冰焰，但王天风的灵魂似乎已经被强行割裂，一分为二，一半如堕冰窟，一半如焚烈火。一半的灵魂好像被火灼的快要彻底融化掉了，而另一半的灵魂却仿佛有成千上万根细如牛毛的冰针在狠狠扎着，王天风完全陷入了冰火两重天的拉锯摧残中。这种煎熬比他之前承受的任何酷刑都要痛苦，毕竟这可是来自于灵魂的伤害。

冰帝知道他很痛，痛不欲生！因为他的的灵魂深处也在隐隐作痛！他与他的后世本就是同一个人，岂能没有心灵感应？

但嫉妒依旧占了上风，他狷狂孤傲的脸上露出了浓重的兴味和残酷的戏谑“知道你挺能熬刑，但这可不一样哦。受不了的话，你就劝劝她吧！明明可以两全其美，各取所需，何必非要自取灭亡？只要你肯开口，无论她答不答应，朕都撤回冰焰。如何？”

他要亲眼看到白羽眼中的失望！他要亲自把人的希望掐灭！亲手把铮铮铁骨打折！

冰帝真的是那种疯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的变态！

“疯疯！”白羽被冰帝桎梏住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王天风的魂魄就在碧蓝的冰焰中炙烤着，好像有刀刺痛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心痛得仿佛死去一般。

没有想象中的规劝，甚至连一声呻/吟都没有，王天风知道冰帝的反社会人格，但偏偏就是不让他如愿以偿！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他留的那一手已经作废了，退路也被白羽堵死，转机也许不会再出现……死定了！但那又怎么样？他觉得自己已经辜负了白羽太多太多，这一次绝不能令白羽失望！能一起死，很好！于是他向着白羽缓慢而坚定的摇了摇头。

那双历尽沧桑的眼睛里，布满了深深的不舍和浓浓的眷恋，只奢望能在消失之前再多看她几眼。

白羽面容苍白，满眼噙着泪水，贝齿咬着娇唇，双手紧紧握着，哀恳的瞅着痛不欲生的王天风。但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她相信王天风从来都不怕死，也绝对不会屈服，因为他是骄傲的王天风，他是她的王天风！

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却在承受着极度的痛苦，冰帝心里又何尝好受？无奈的是，他跋扈的性格容不下王天风的铮铮傲骨，又不希望自己的转世贪生怕死。可明明，他就是我，我就是他……心中掠过怆恻之情。

冰帝这一生充满了无数的矛盾。

他一把扯过白羽，居高临下的厉声喝问“你真的喜欢他？你忍心见他受苦？他很快就神魂俱灭了！”

一句话！其实冰帝只需要一句服软的话，就会放过自己的转世一马，无论是重塑肉身，还是成为鬼修，都会让他继续存在下去，因为亲手杀死自己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绝望的白羽只求速死！她扬起小脸，嘴角冷笑斐然“还不够快，你可以更快一点！”忽然转头对着王天风明媚一笑“疯疯先走一步，我随后就来。”

“我等你。”王天风的语气平静极了，就好像彼此在约定回家一样。再次面对死亡，王天风没有做出丝毫的反抗，第一次面对的是明台的刀片，第二次是公主白羽的金龙剑，这是第三次，也是他最为甘之若饴的一次。

这就是传说中的殉情吗？二人视死如归的神色，坚定到酷烈，令冰帝有几分怔然，他猛然想起在王天风的脑海中对白羽的定性就有“极难驯服的烈马”这一条。有趣！他眼底闪过一丝光芒，继而又黯淡了下去，眼里一片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