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天网计划4（1/2）

张万霖看了看手里的针管，又看了看白羽凄楚的小脸。

他知道，一旦动用非常手段，就意味着他将彻底失去那双灵动的眼睛，那娇憨的笑容，那开朗的性格……空留一具永远散发着怨气的躯壳。就算滋味再销魂又有什么意思？那不是他想要的！

再回想起来，白羽很早就清楚杀了自己才是最佳的选择，但那一晚她并没有动手，而且之前还救过自己一命，应该多少也是在乎自己的吧。

他最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拿着针管走出了船舱。

“砰！”当船舱门被关上的一瞬间，白羽的泪落了下来，张万霖虽然离开了，但浓浓的哀伤依然包裹着白羽。

过了片刻，真气运行大周天完毕，药毒已被逼出体外。除了饥肠辘辘之外，身体已恢复如常，只是白羽的情绪仍然悲伤低落，尽管她对张万霖的感情并不深厚，但绝不是没有感情的。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白羽也在反省自己的过错，如果纯粹的利益交换也还不至于如此伤人伤己。玩弄感情的人到头来必被感情所玩弄，因果报应向来如此！

回想着王天风，张万霖，那些愉快的，不愉快的，过往的一幕幕……思绪就这样子不知不觉的飘散到很遥远的地方。直到船舱传来张万霖的脚步声，才把她不知道飘到了哪里的思绪拉了回来。

门被打开，张万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食物走了过来。

他眼神复杂，声音暗哑“我亲手煮的赤豆元宵，侬尝尝吧。”

张万霖并不知她已经恢复如初，挨着床边坐下，揽着她的双肩将她扶着坐了起来，嗅到她身上清冽的馨香，心里一阵阵的酸楚。

他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汤匙，舀了一勺小元宵，放在唇下吹了吹，待滚烫的热气消散后，才递到白羽嘴边。

白羽面无表情的张开了小嘴，任由他一口一口的喂着。赤豆元宵味道极好，软糯香甜，入口即化，但白羽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机械性的吞咽着。

喂的人一如既往的体贴仔细，可吃的人如同失去精髓的木偶，没有感动，没有愤怒，没有抱怨，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侬还在生我的气吗？”张万霖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她的倒影。

他的问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小小的舱内弥漫着赤豆香甜浓稠的味道。

“我又没把侬怎么样。”张万霖紧蹙的眉头皱成了一团，声音里带着无辜和委屈。

他低下头去，看着碗中的赤豆，想起儿时在学堂，老先生教过的那句诗“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她必然是不知的，张万霖的嘴角泛起苦笑。

突然，一滴滚烫的泪珠滴落在他的手背上，烫的他心里一阵抽痛。

张万霖猛然抬眸，只看到白羽那深黑晶亮的眼睛里闪烁的细碎的星光，仿佛一下子就汇聚成了星海，并犹如决堤般涌了下来……

“白羽！”张万霖赶紧把手里的碗放到一边，心疼的把她捞入怀中。

“别哭了，是我不好，我没想过真的伤害侬！”以为她受到了惊吓，张万霖轻抚着她的背部柔声安慰。

但他不知道，白羽这场痛哭不是害怕，是悲伤，是告别，是对他们感情最后的祭奠。

此时此刻，白羽已暗暗决定，要将张万霖在她心里留下的一切痕迹，彻彻底底连根拔除！同时也包括那个人的影子。

最后白羽推离了他的怀抱，擦干了泪水，神情冷清，声音清冷“我想休息。”

“大约再过一小时药效就过了，好好休息，等船靠岸了，我叫侬。”张万霖愣了愣，点了点头，出去了。

白羽冷冷地看着张万霖颀长的身影，逐渐的消失在她的视野中，眼里一片冰寒。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已不再为□□所困，而是在想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不用说她也明白上层绝对不会想和美国佬分享如此高端的医学成果，就算要分享也必然要捞足了好处。但大家毕竟同舟共济，出生入死一场，就这样全部杀掉，她也于心不忍。

人类总是这样，身处险境之时被逼无奈，会不约而同的团结起来，可一旦危险过去，自私自利的本性就会毕露，这就是人性！何况还都是一群各自背负使命，道德底线又异于常人的间谍？

到时候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唯有全部灭口了。□□消灭，灭除一切隐患，就是这个肮脏透顶的行当的道德逻辑，白羽心里充满了无奈。

过了不知多久，白羽感觉到船速渐渐慢了下来，她下了床，推开舱门，正看见张万霖带人走了过来。

“到码头了，正要来叫侬。”张万霖小心翼翼的看着她，总觉得她的眼神和从前不一样了，多了一些什么，又少了一些什么。

白羽看也没看他“他们人还在下面吗？”

“都在楼下船舱。”张万霖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明明她就站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却偏偏给他一种远在天边的疏离感。

清冷虚无，如同船外寒洌的月光。

来到一层船舱，这些欧美特工看向他俩的目光带着明显的戏谑，都以为大帅和他的前女友必然是鸳梦重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