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鸷 9(2/2)
徐松年目光闪向梅十一,沉默了。
徐松年此人虽算不上诡谲,但也是亲身经历过宁王崛起之人,当年那些事里到底有多少阴谋诡计,就算当时年少不知道,如今也想透个八九不离十了。
政治、权利、储位,给人的诱惑到底有多大,除了身在其位,不足为外人道也。梅十一给巫州出了多少力,徐松年看在眼里,要是说他是个“奸细”,那除非是被人扣上的。
为什么会被扣上“奸细”的帽子?徐松年不想知道,他是宁王府的人,有个“结果”就行了,剩下的,只需会意,不需言传。
但他还是好心提醒了一句:“宝公子,他可是穆王的……”
况宝喝道:“穆王的儿子又能怎样?难道是王子就可以通敌?”
思路清晰,看来不是一时冲动,徐松年不再说话了。
况宝看着梅十一蜷缩在那里,眼睛一闪,忽然走过去,低声笑了起来:“ 表哥,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你说凭你的身份,我反向贺乔要五座城,他能不能给我?”
梅十一抬了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好像滴血的红玛瑙:“他又不是我儿子,凭什么听我的话?你是你爹的亲儿子,还没听你爹的话呢!”
“……”况宝竟无言以对,只好提剑发泄邪火。
梅十一闭上了眼,就在他等死的那一刹那,一个影子忽然脚踏城墙,挥剑挡下了落下去的刀锋。
徐松年一愣,手都压在了剑柄上,看清来人之后,又悄然松开了手。
梅十一倏地睁开了眼,况宝几乎是下意识地把梅十一拖了起来,剑往他脖子上一逼,把他挡在了自己身前。
洛原和梅十一目光一对,后者就松弛下来,从被拖拽的状态一下子解放到了被人托着的状态。
“你怎么回来了?”况宝一边托着梅十一,一边急道。
月光一般的男人在宽袖之下的手指紧紧握成拳头,很快又松开了:“你别伤他。”
况宝拧眉冷笑:“洛大哥,你救不了他的,他放走安宁公主,还害死了我二哥,我要拿他的头祭奠他!”
洛原说道:“三公子,就算是你杀了他,你也成不了巫州之主,你父王已经重新立了嗣,要把爵位给你大哥承袭。”
况宝一愣:“你说什么?”
梅十一唯恐天下不乱地抢道:“我早告诉过你,你想得到这一切就得不计后果,你这个蠢缺,你爹早就知道你和你二哥不是个玩意,到晚得败家,所以早就立下了遗书,要你大哥执掌巫州……”
“你闭嘴!”况宝剑锋一提,紧紧卡着梅十一的脖子,刀锋立刻在梅十一乌青勒痕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迹。
梅十一脖子一抻,不敢说话了。
“别伤他!”洛原吓得魂飞魄散,浑身上下的汗毛炸了起来,手脚比冷萃的刀枪还冷,他的声音顿时高了八斗,强压着崩溃边缘的神志,声音近乎嘶喊。
况宝说:“洛大哥,你紧张他,帮他害我,我都理解,我本来没打算伤害你们,可你们为什么逼我?我就不明白,我都已经把你调出去了,你还回来干什么?”
洛原当然知道,就是因为况宝把他外调的经不起推敲,才会更让人想入非非。
他没来得及解释,就听到旁边一阵喧哗,一个守军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上来就是一个叩头大礼:“将军,不好了,内府传来消息,宁王殿下他……他薨了!”
况宝震住了:“你说什么?”
守军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过于惊恐的脸上两只窟窿眼格外大:“宝公子,宁王殿下他……”
梅十一:“你爹死了。”
况宝震怒:“你放屁!”
梅十一道:“宝公子,都是意料之中的事,你激动什么?”
况宝手颤抖着,勉强平定下心神,虽说是在意料之中,但当这一天真的来临,他还是没料想到自己会忍不住颤抖,他嗓子微微沙哑,目中一行冷泪毫无知觉地潸潸流下:“他又不是你爹,你当时不激动!哦,我忘了,你是个连亲爹都杀的人,当然不知道什么叫做父子之情!洛大哥,你说我狠毒,我自私,你还不知道吧?他连自己的亲爹都杀,他才是一个丧心病狂的恶煞,杀人不眨人的豺狼,他谁都不爱,就爱他自己,你何苦对他这么用心呢?他根本就不配。”
梅十一:“你才不配呢!我爹多了去了……”
况宝的剑又是一卡,梅十一立刻泄气了:“咱俩都是一丘之貉,谁、谁也别损谁行吗?”
洛原的目光晃到了梅十一脸上,发现后者看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移开了,喉咙蠕动,似乎已经认可某种不可辩白的事实。
洛原强压住的支离破碎,恍然觉察,就算是真相如此残酷,就算是他一直以来面对的哪怕真的是个穷凶极恶的人,可他的心还是疼着梅十一。
心疼他被人指责,心疼他被人飞短流长,心疼他不敢辩解自己恐怕是身不由己。
洛原晃了晃头:“他和你是不一样的,他就是他,他是世间独一无二,因为他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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