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2/2）

屋内，九皇叔正端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卷书籍，仔细的翻阅。

长歌重重的咬着下嘴唇，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进去，进去了又该说点什么，亦或者该和九皇叔解释些什么。

倒是翌川先发现了他，继而向他招呼道：“长歌，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

皇叔的声音，平稳且没有一丝的波澜。

“皇……叔………”。长歌走了进去，轻轻的喊了一声，声音之中，是掩饰不住的颤抖。

“白帝谋反一事………”翌川刚要开口，长歌忽然跑了过来，他像小时候一样，蹲在翌川的脚边，然后紧紧的抱着对方的双腿，将脸埋在翌川的膝盖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皇叔，对不起，长歌不是故意的。”

长歌埋着头，他看不见翌川此刻的神情。所以，他并不知道，他所做的这一切，其实早已深深的伤害了，这个不顾一切宠爱着他的皇叔。

长歌的哭声，让翌川忍不住红了眼眶。

老实说，当他知道长歌诛杀张将军，但事后并没有告诉他的时候。

他还在暗暗揣测张将军是否真的做了什么忤逆不道的事，而长歌，或者害怕自己会责怪，所以选择了沉默。

但紧接着，长歌严训逼供曹御史，暗中派人做伪证，锋芒只指裴青将军的时候，翌川再也无法说服自己为长歌开脱。

他亲手养大的好侄儿，却在暗中部署，想要铲除自己。那一刻，他的心有多疼，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皇叔，对不起，对不起，长歌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长歌蹲在地上，缩成小小的一团，他紧紧的抱着翌川的大腿，一边哭一边说道。

“长歌只是想要………”长歌哭泣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这件事了，他也知道，自己这么做，肯定深深的伤了皇叔的心。

“我知道，你只是想要借机铲除三王爷而已。”翌川没有让他把话说下去，而是替对方补充道。

与此同时，翌川的手，终于轻轻的落在了长歌的发丝上。

他也恨过，恨长歌的背叛和欺骗，他也痛苦过，长歌的所作所为，曾令他心碎。

可是，当长歌像小的时候一样，蹲在他脚边哭着说对不起的时候，他就心软了，他再也恨不起来了，他想：长歌毕竟还是个孩子啊，或许他这么做，有别的什么苦衷吧。”

听到翌川的话，长歌忽然仰起头，眼泪汪汪的看向皇叔，带着哭腔重复道：

“对啊，我就是想铲除三皇叔而已。”

长歌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九皇叔，皇叔你相信长歌好不好？”

“皇叔，长歌知道错了，长歌以后再有任何的举动，都一定提前和皇叔说好不好？”

“皇叔，对不起，你千万不要生长歌的气好不好？”

翌川在心底，深深的叹了口气，他就知道，这个他自小养大的孩子，无论对方做了什么离经叛道的事，他都没有办法狠下心去恨他。

“长歌，你不要哭了，皇叔没有生你的气。”翌川的声音很轻，也很温和，他抬起手，轻轻的替长歌拭去眼泪。

也许是翌川的动作太温和，又或者是长歌再次想起来前几日那些疯狂的念头，他忽然再次将头埋在皇叔的膝上，再次放声大哭了起来。

翌川知道，当自己出现在城墙上的时候，这个孩子肯定是又惊又怕。所以这会儿，翌川并没有阻止长歌的嚎啕大哭，他伸出手轻轻的抚着对方的后背，让对方好好的释放一下内心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