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却道海棠依旧（1/2）

叶克书无可奈何地摇了摇我的头，道：“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长大？为什么又是长大？”我不仅不解，而且还非常地不满，我道，“你们都这么说，都用这句话来敷衍我，殊不知我一点儿都不想长大！就像现在似的做一个快乐的小孩子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长大呢？长大了就要去想烦心事，我可不想天天都愁眉苦脸的。”

“噗嗤”一声，叶克书笑了，他牵起我的手，道：“你还真是和其他的小孩不一样！其他的孩子都巴不得能快点长大，这样他们就自由了，只有你！你不想长大？”

“那你呢？你也想长大吗？”我反问他，甚至有点咄咄逼人的样子。

“我？”叶克书居然陷入了思考之中，难道他以前就从不曾考虑过这一问题吗？他用手拄着下巴，居然还真就那么思考了一阵子，可就在我以为他会给我一个答案的时候，他却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小脑袋，道，“差一点就被你绕进去了！我想不想长大不都已经长大了？真是的，还算记到你哥哥的头上来了？”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是有那么一丝丝套话的成分。

但我也是真心想知道答案的。

不过在那个夜晚，我并没有得到一个来自叶克书自己回答的真实答案，但我也并未放弃对这一问题的探索。在很多年后，在经过我自己锲而不舍的观察过后，我发现这一问题对叶克书而言根本就不是个问题，因为——他根本就长不大，他永远都是一个孩子。

后来，仍旧是在那个夜晚，我还遇上了德克新。德克新与叶克书的性格既然不同，他守规矩、喜沉思，现在又不知为何而专心练武，他经常把自己关在练功房里一整天，真可谓是挥汗如雨！那时候，他刚从练功房里走出来，夏日里天气，他出汗出得就仿佛是刚从水里出来一样！想来也是因为这几天因父亲和额娘之事耽误了，所以才要马不停蹄地加练。

德克新是一个非常守规矩的人，他坚信“男女七岁不同席”，所以平日里见了我都躲着走，但我刚在叶克书那里经历了失败，这时候又怎能轻易地放过他？所以我主动走上去，不给他回避的机会。我直截了当地说：“二哥这一向在忙什么呢？说出来也让妹妹学学呗！”

“你学不了，而且你也不用知道。”德克新的回答很简单，就如同他在我身边走过的步伐一样。

“喂！二哥！”我放弃形象、不顾礼仪地大喊大叫，甚至于到了跺脚的地步，但他并没有回头，宛如没听到一般。

这！这是什么意思嘛！这语气、这动作、这想法！

这不就是活脱脱的另一个玄烨吗！

他……他们两个不会？

嗯？

可是他们两个能干什么？

而且玄烨最近不是被罚了吗？他哪里还能和德克新合作什么呢？

想不明白，我明明知道这些事情之间是有联系的，可为什么就是想不到一起去呢？

由于被罚，由于朝臣的谏止，所以玄烨并没有如愿以偿地巡边，他仍旧留在宫里头过着日复一日的有规律的生活，而我自然也就还和以前一样地去找他玩儿。额娘因为冉词而更不愿意留在院子里，所以我们进宫的次数比以往更多。如今我已经八岁，能玩一些游戏，比如华容道、九连环和鲁班锁等等。玄烨并不觉得我幼稚，相反，他很津津有味地向我解释这有玩具背后的内涵，比如华容道是关羽和曹操的故事，九连环是诸葛亮的故事等等。但其实我并不喜欢《三国志》，不论他讲的多么有趣，我还是带着几分昏昏欲睡的味道。

玄烨非常不满，他将九连环拿回去，道：“你不喜欢玩这个？”

“不是不喜欢，是我不喜欢那些故事……”我搓着衣角回答。

“那你喜欢什么故事？”玄烨追问。

“我喜欢……”我跳到地上，假想着自己穿着长长的裙子转着圈，“我喜欢牛郎织女的故事！他们两个相亲相爱的，不好吗？”

玄烨却摇摇头，他把我拽回自己的怀里，他抱着我，道：“可是他们一年只能见面一次，这有什么好的？而且这故事也太平庸了些，既无金戈铁马，也无雄才伟略，有什么好的？”

“谁说故事就必须要有金戈铁马和雄才伟略的？简简单单的生活难道就不是幸福？”我拽着他的辫子，不容反驳。

“不准拽我的辫子。”他握住我的手，“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该懂事了。”

我撇撇嘴，仍旧不肯放开他的辫子，我道：“可是你总比我年纪大，你总应该让着我！更何况你说的本来就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