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何如薄幸锦衣郎（1/2）

接下来，我们家中接连发生了几件大事。

第一件事是额娘有喜了！在此之前，我额娘已经生育了二子一女，由于满族上层妇女大多有“生而不养”的习惯，所以额娘在叶克书和德克新满月之后就把他们交给了各自的乳母抚养，但由于我是个女儿，所以额娘一直都将我带在身边，如今竟也已经快五年了！在这五年里，父亲先后又纳了四五位姨娘，其中有一个还甚是嚣张。额娘在这时候有喜，也正好让她们警醒些！

第二件便是我的生日。又是一年岁尾，我也又长了一岁。今年收到的礼物比往年更多，因为宫中便赏赐了不少，玄烨又格外赏了一回，所以着实是收到了不少东西。我把玩着那些小饰品，心里还真是特别美，幻想着自己戴上它们的样子。一想到这儿，我就迫不及待地想要长大！顺便我也好奇玄烨究竟学会了梳头没有？他什么时候才能给我梳头？并且把这些漂亮的小东西都戴在头上？

过完我的生日，额娘的肚子已经有些挺了，我很不适应，因为从现在起，我就要自己睡觉了！我……我这怎么睡得着嘛！可是父亲睡觉打鼾，更吵！乳母虽然好，可是她们现在都聚精会神地照顾着额娘，哪里有时间来照顾我呢？我是不可能和那些个姨娘在一起睡的。所以，我只能和玛嬷睡在一块儿。玛嬷自然是一个哄孩子的高手，我虽不适应，但日子过得还是很开心的。

腊月里的一天，玛嬷让我去问额娘今年的礼单出来了没有，一听“礼”，我就想起了那些漂亮的小物件，我以为是又有人要给我送东西了，所以我欢欣鼓舞地跑过去问额娘。可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了父亲的声音。不过听声音的话，父亲这次却并没有“疾言厉色”，而是非常温柔，想来是因为额娘怀孕了，所以他不敢再与额娘吵了。

父亲道：“皇上已经说了停止进笺，你再怎么让我写，那我也是不可能递上去的呀！”

额娘的声音颇为不满，我都能想象到她一手撑着腰，另一只手点着书桌说话的样子。额娘道：“旁人不进是旁人的事，你是皇上的亲舅舅，你问候一下怎么了？大不了是被退回来！又能怎样？难道你佟舅舅的脸皮就那么薄不成？”

父亲回说：“何苦做这无用功？还有你那礼单，我都不赞成！”

额娘顿了一下，然后竟用更加大的声音说：“你不赞成？你是不赞成礼单还是不赞成我？我知道了，你是一心偏帮着那瓜尔佳氏！想着要让她来做礼单，是不是？可是我告诉你，只要我……”

“我没那么想！”父亲打断了额娘的话，他既生气又无可奈何，他道，“妻妾嫡庶之分向来严格，我怎么可能偏帮着别人呢？我只是觉得你那个礼单拟的不好，所以才没有交给额娘，你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

瓜尔佳氏便是那个甚是嚣张的姨娘，她先于我额娘入府，生了两个女儿，但这两个女儿平常并不与我生活在一起，所以我只知她们的存在，却对她们毫不了解。但其实我私底下想，瓜尔佳氏嚣张和这两个女儿是无关的，而大抵是和一个叫做“鳌拜”的人有关。父亲与伯父曾多次提及此人，每次提及都是忧心忡忡之态，便可知此人绝不简单，甚至是有些危险！而这瓜尔佳氏偏又与他同族……

两人的谈话又一次不欢而散，在父亲拂袖而出之前，我迅速地藏在了拐角处的柱子后面，待他离开后，我才走进屋子。

额娘瘫坐在床上，气得哭了起来，她半趴着身子，让肚子省力些。我不免有些心疼，怀孕已是辛苦，父亲又如何能这般说额娘呢？我快步跑过去，晃晃额娘的袖口，柔声道：“额娘别哭了，女儿会伤心的。”

“好孩子……”额娘将我搂进怀里，“都是额娘不好，总是与你父亲吵架，才害得你这般！额娘不哭了……不让你伤心。”

我轻柔地抚摸着额娘的肚子，尽量地说些能让额娘开心的话，我道：“额娘，你给我生个弟弟好不好？”

“为什么呀？”额娘一边擦脸一边问。

“因为……因为这样的话，我就是家里唯一的女儿了呀！这样哥哥弟弟都得让着我、保护我，好不好呀？”我仰起头，笑着说。

“就属你聪明！”额娘揪了揪我的脸，“傻丫头，哪有人不盼着生儿子呢？额娘也想要儿子呀！”

“那就要儿子呗！”我晃着额娘的手，“肯定是儿子，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