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分道扬镳（2/2）

过了一阵，真听附近传出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慕清颜轻轻拨开枝叶，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没有火把，只看到一片漆黑中隐约闪着一点羸弱的亮。

初九的月亮过了子时便落下，一直待那脚步声越来越靠近，慕清颜能够看出了一个人影。那羸弱的亮色是他手中点着一支很小的柴火，勉晃着脚下的影子。

慕清颜在树上摒紧呼吸，视线穿过叶缝盯着那身影一点点朝这边移动，不过眼看近在跟前，那身影停步，四下寻视几眼，又转步向另一边摸索远去。

慕清颜认出是余航。想是他为寻自己而来。

她没有惊动他，她接下来要走的路不愿去牵连一个萍水相逢之人。

待看不到那抹柴火的光亮，慕清颜继续靠在树上休息。

迷迷糊糊的不知又过了多久，听到嘈杂的脚步声，还有人在说话。

天色已微微开亮，拨开叶缝，能够看到金兵的身影。

听他们在议论，“算了，这么长时间，她要是跑得掉，早都跑出好远。我们还是回营中禀报，等将军给汴梁那边传信，让他们留意。”

“这下我们完了，不知军规该如何处置。”

“谁能想到一个小尼姑竟能玩出花样来！”

……

等这些金兵离去，慕清颜又待到天完全开亮，没有再等到什么动静，方翻下树，整好衣衫向汴京方向走。

她想，既然汴京那边说抓到了宋人细作，押送金使来金国的陆元韶肯定会在那边停留。

金人的都城原本是在上京会宁府，大宋被迫南迁后迁至中都大兴府，而被大宋不得不舍弃的都城汴京也是他们在意的要地，置行台尚书省于汴京，并依旧设汴京路开封府，之后又改汴京为南京开封府，成为金陪都。

慕清颜来到河南府边界的一个村落。与襄阳那边一样，这里的许多地方也都残留着战祸留下的遗垣，而住在这里的也大多都是汉人。

慕清颜问一户人家讨水喝。这户的女主人见她像是受了难，好奇询问。她便阐明自己女儿身，因为恶人盯上不从，全家受到连累被恶人所害，自己千辛万苦从襄阳逃出关来到了河南。

女主人见她身世可怜，留她吃饭，还给她找了干净衣衫换上。

“姑娘，你这样不行啊。你是从南边过来的，金人可是查的紧。昨日我还听说军营那边抓了不少宋人，连我们这些留在北边的汉人都没放过。你以后要是见人说自己从襄阳那边过来的，被举报给金人坐镇的官府，可就麻烦了。”

这种情况，慕清颜可是亲身经历过的，“可是我有个舅公，是我娘的亲舅舅在汴京，之前一直书信往来，我想去投奔他。要不……我以后跟人说是洛阳或者是别处的？不知会不会有人仔细盘问。如今真是倒霉，家遭不幸，官府也在为宋金之事忙着，没人顾得上我们这些小百姓……我该怎么办？”

说着，慕清颜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