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问题饼子（2/2）

当吴琚得知榷署提点官有问题，很是吃惊。

榷署提点官魏明河与妻儿就住在榷场，距离榷署不远。他本就是襄阳人，最开始在襄阳府任通判，之后调往榷署任提点官，他的妻儿便随着一起搬到榷场住。

当陆元韶送那名金使来到榷场，又将慕清颜对提点官的怀疑暗中转告陈庭瑞，提点官在榷署的举止便都落在监视之下。

所以，提点官趁送药时与那名生病金使耳语，将陈庭瑞给他的蒙汗药偷偷掉包，又匆匆将金使喝过茶的茶盏收起等等谨慎的小动作被尽数掌握，可是却没有发现他与榷署以外的人有直接联系。

从昨日陆元韶送金使到榷署，到今日陪同“金使”去了客栈这段时间，提点官只在昨日天黑前，也就是与那名金使碰头之后回过一次家，放飞了一只鸽子。

因为先有交代，要保证提点官将金使传给他的口信送出去，所以那只鸽子得以安然飞走。但除了知道这鸽子飞往的方向，却不知它最终会落在哪里，而它也不会再回来。

所以，还有不少东西要从魏明河口中挖出。

他却死了！

“下官该死，都是下官的疏忽！”主管官叩首认罪，“魏明河被关入牢房后，他的儿子魏源闻讯赶来，说不相信其父会与金人勾结，一定要当面问清楚。下官原本推说等吴大人或陈总领回来准许后方可见面，可魏源苦苦哀求，说心焦难耐，实在等不及。大人也是见过魏源的，一个知书达理才学兼备的孩子，不停地叩首恳求，额头都磕破出血。下官不忍，动了恻隐之心，带他去了牢房。面对魏源的问话，魏明河是一声不吭。之后魏源从怀中掏出一张饼子，双手呈给魏明河，说，爹爹要是不想说，就吃饼子。”

“吃饼子？”吴琚莫名其妙。

主管官点头道：“下官对此也是奇怪，在旁边看着他们父子隔着牢栏的言行举止。”

“魏源又说了什么？魏明河是被那饼子毒死！”

虽然想不通饼子的缘故，但吴琚知道，一定是魏源说了什么话，魏明河的回应就是吃那张饼子。

问题就出在那张饼子上！

死于自己的儿子之手？慕清颜也是一愣。

只听主管官接着道：“魏源只说了一句，爹爹没有帮助金人。魏明河先是有所迟疑，默默地看了魏源片刻，便开始不停地咬那张饼子。魏源见状，指着他爹冲下官大喊，说他爹爹没有与金人勾结，是冤枉的！下官上前安抚魏源，却见魏明河突然丢掉手中的小半个饼子，捂腹缩身地痛吟。下官见势不妙，忙让人打开牢门，同时喊人去叫大夫。”

“可魏明河很快倒地，抽搐吐沫。府衙大夫赶来后，魏明河已经没有了动静，急忙着手给他急排腹中物，又让人去慕姑娘留住的客栈请回吴大夫，可连吴大夫也说没救，人已咽了气，回天无术。”

主管官从袖中掏出一个布包，呈交给吴琚，“这便是剩下的半块饼子。饼中能够查验出蛇毒，而且是取自深山蛇王之毒。只需少量入腹便能够极快发作，不及施救。吴大夫说，除非魏明河中毒当时他便在场，先拿他的备用药将体内蛇毒迅速化淡，然后再配药彻底解毒，还能抢得一线生机。但人算不如天算，吴大夫只有一人，也并非说到便到的神仙。下官更没想到魏源会给他爹投毒！只是急着施救魏明河，下官尚不及细问魏源，再不知更多内情。”

吴琚接过布包，小心揭开布帕，端详这少半张饼子。

“吴大夫判断，蛇毒是借针尖扎入这张饼侧，周围一圈。”主管官道。

吴琚查看这饼子的半个侧边，见上面确实有几个针眼，若顺着针眼掰开，仔细看到话能够看出里面有一点拉丝状，那便是粘稠的蛇毒。但这需要很认真的观察，若拿起便吃的话，又是在牢中光线不好，很难发现。而这毒量又少，混在饼中也不易品出异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