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冰窖里的尸体（2/2）

方清羽嗓音清悦，有一丝丝的警告之意，一下子把秋雨的小心思给拉了回来，挣扎了一下，方才悻悻然的将所知所晓对方清羽交代起来，“是，公子教训的是。是这样，秋雨是在胭脂坊成立之初便被无忧姑娘招进来做学徒的……”

听完秋雨的交代，方清羽沉默半晌没有说话。

原来，灵州分店的掌柜在无忧离开之后认识了城西的寡妇花姑，花姑是城西有名的胭脂西施，丈夫没死之前，家中也是靠胭脂为生，后来丈夫因为喝酒闹事被人打死之后，便独自一人带着儿子生活在丈夫留下的宅子里，花姑只会卖胭脂，却不会做胭脂，慢慢的丈夫留下来的胭脂铺子便经营不下去了，恰在这时，吾本倾城灵州分店开业，生意极为红火，在灵州掀起了一股热潮，她便关了自己的铺子。

有一日，掌柜便领着花姑过来，告诉所有的伙计，说清扬公子要把他们店做成开云最大的分店，买下了花姑的宅子，还雇佣了花姑为宅子的管事，让大家开始把客人把宅子那边引。为了拉拢客人，可以把价格定得比这边低一成，而且，伙计们每引过去一个客人，便可以从中抽成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几乎是她们两个月的工钱，她们听了自然欣喜若狂，不作他想，唯有卖力做工。

一开始，也不是所有客人都往宅子那边引，而且，她们在店里用的东西也都是实打实的真胭脂，只是到了后来，随着那边的客人越来越多，需要的胭脂就有些供不上了，这时花姑便提议胭脂仅着那边用，街上的店面便用少一些，渐渐的，这边便总是断货。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那宅子其实并不是灵州分店旗下产业的？”方清羽看着秋雨，笃定的问道。

秋雨脸色白了白，她本来想隐瞒的，正是这个事实，“三个月前，花姑的孩子死了，两日之后，掌柜的突然告诉我们，我们每拉一个客人到宅子里，可以抽成十两银子，但是，所有的客人都必须引到宅子里，包括零买的客人。而且，他说，清扬公子仁爱，允许让利五成，那时候我便觉得不对劲了，哪有人开店不赚钱还要赔钱的，后来又发现掌柜的悄悄的往胭脂里掺假，就更不可思议，这不是自己砸自己的招牌吗？这么怀疑着，我就寻机偷了掌柜的账本，这才发现，原来掌柜的一直都做两个账本，一个是给无忧姑娘的，一个是给花姑的，我这才明白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都在助纣为虐。”

秋雨的声音越说越低，又愧疚又不安。

方清羽没有接话，一旁的宋瑾瑶听了忍不住蹙眉问，“你既已知晓真相，那你为何还要如此卖力的拉拢客人？”

秋雨头埋得更低，“我……我思前想后，自己已经上了贼船，如果选择告发掌柜，免不了被追究责罚，还会把那段时间挣的银子如数奉还，可是我还不了，因为我爹刚好生了重病，几乎花光了我所有的积蓄，而且……而且……一个客人提成十两，实在太有诱惑力了，我……我舍不得。”

方清羽冷笑，可不是舍不得吗？十两银子，在灵州可是普通人家大半年的工钱，尝过了这么大的甜头，如何能割舍得下？

当初的花姑和掌柜就是利用他们的这种贪心的心理，把懵懵懂懂的她们一起拉上了以权谋私中饱私囊的不归路，而后来的端木夜，又无限放大了花姑的贪得无厌和空手套白狼的侥幸心里把她方清羽引了出来。

至于那个掌柜的，她相信他一开始的老实不是装出来了，也绝对相信他后来的老实就是装出来的，只能说，是瞎了眼的爱情葬送了他的一生。

见方清羽一直没有表态，秋雨急了，跪地上前正欲抱住方清羽的小腿，被一旁的小燕儿眼疾手快的挡住，无法，她只有不停的磕头，“秋雨也是鬼迷心窍，求王妃饶命，秋雨家中还有年迈父母……呜呜呜……秋雨知道错了，只要公子饶了秋雨一回，秋雨以后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求求王妃……”

方清羽冷睨秋雨梨花带雨苦苦求饶的模样，叹息，人性啊，真得禁不起诱惑，技术学得多好的一个姑娘，如果是在一个没有走歪路的手下做事，她日定会成为这个行业的一个翘楚，然而……

“起来吧，我说过给你一个机会，就不会食言，只要你戴罪立功，我可以不追究你此前的责任，甚至于可以留你在店里继续做，但是，你助纣为虐的把柄必须在我的手里，如能经过一年考核，这把柄自动销毁，但是一旦发现还有不端言行，处罚必将翻倍。你可同意？”

秋雨闻言一喜，忙磕头谢恩，言之凿凿的保证会好好做，不辜负清扬公子的期望。

方清羽点头，她之所以留下秋雨，一是看上她的专业技术，二是她本性不坏，只要好好引导，还是可以成才。灵州分店日后定要重整旗鼓，与其花时间精力重新培养护理师，不如从现有店中挑选一些人品还算纯善，懂得感恩的伙计重新启用，她相信，届时她们一定会对吾本倾城更加忠心。

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嘛，在生意场上，人心更重要。

这边刚处理完无忧的事，豫王和端木夜便准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