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毒发，行下下策（2/2）

方清羽一听，鼻头顿时一酸，忙把头转向一边，不敢再看他们中的任何一人，现场的几人，黎远是阿致的唯一的亲弟，是他护了多年从不放弃的弟弟，可是青山老人也是对他有再造之恩的师傅，手心手背，失了哪个，都是锥心之痛，她不敢想象，黎致知道了会有多自责。

青山老人闻言闭目点了点头，浓白的长眉紧锁，再睁开时，眼眸中的坚定更甚，浑厚的嗓音透出不容拒绝的坚定，“既是如此，还有什么可考虑的？老夫护心脉，秦大夫针灸，丫头你去熬药。”

说完便弯身去脱鞋袜，方清羽见状上前一步，阻住青山老人，“师傅，不可，我们不能拿您的健康来换逸王的生命，如此逸王醒来也不会安心，由师傅来护心脉，这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行。”

青山老人急了，“你这丫头平时挺果断的，怎么这时候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我——”方清羽也很矛盾，她能怎么办？她只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这时，金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妃，要不传信给王爷——”

“他于昨日带兵出发长陵，现在恐怕还在半途，就算再快，到灵州也得一日，可一日，逸王能撑到吗？师傅？”方清羽此时只能问秦伯。

秦伯长叹一口气，遗憾的摇头，“不能。”

方清羽整个人蔫了，束手无策，心沉了又沉，心急如焚。

“那属下来。”金生的声音又响起，笃定而又坚定。

可是，方清羽还未说话，秦伯便第一个反对，“不行，你虽然武功不弱，可是先天条件所限，内力无法突破，一旦中途撑不住，两个人都会心脉爆裂而死，再无力回天！”

秦伯话一出，金生便偃旗息鼓了，只暗恨自己，因为十六岁时不小心中了蛊毒，从此内力便再无法突破。

他们这边商量未果，可黎远不能再等了，方清羽长呼一口气，当机立断道，“师傅先封穴，我们暂且等半日，如果半日师兄还没回来……”

说到这里，方清羽顿了顿，才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转头看向青山老人，心如刀绞，“到时候，只有师傅来了。”

阿致，对不起，这种时候，我只能取折中方法了。

青山老人点点头，“没问题！”

秦伯也点头，立马准备施针，方清羽更是动作麻利的下温泉给师傅打下手，时间不多，他们只能与他赛跑。

半个时辰后，秦伯先走了出来，候在门外的紫玉见状忙拿着一件披风闪了进去，“小姐，先披着到隔壁间换了湿衣服。”

方清羽脸色有些苍白，“嗯。”

换好衣裙出来，一直候在院子里的众人没有一个离开，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片凝重，显然听说了目前的境况，看到方清羽出来，皆投来关心的眸光。

宋夫人上前一步，关怀的问道，“王妃，臣妾看您脸色不太好，不如回去歇息片刻吧？”

方清羽宽慰的笑笑，摇摇头，“我无妨，除了担心，体力上倒还好。”

宋瑾瑶见到方清羽出来，第一反应便是私下问问方清羽逸王的现况，可是看到她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样，便咬咬唇摒弃了这种想法，同时暗暗心惊自己此前居然会害怕得手都抖了。

难道自己才与逸王见过两面，说过不足五句话，便已经把他当成朋友了？

不过，既然是朋友，那么担心朋友的安危，是人之常情，更何况逸王也算是她宋家的救命恩人呢。

倒是方清羽，看出了宋瑾瑶的纠结，主动走到她面前，牵住了她的手，可是，却没有说任何让人误会话，现在这种状况，还是不要徒增二人烦恼为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众人的心也越来越沉，院子里很多人，就连宋夫人，也把小谦儿交给侍女而留下来等待，郑嬷嬷吩咐下人送上来的点心茶水几乎没人动过，每个人都在为这个善良的年轻人默默祈祷。

天渐渐黑了下去，半日之期，只剩下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加上各种准备工作，实际上留给他们的时间不足一炷香的时间。

方清羽利用这段时间和秦伯已经整理好一会儿要用的药材，方清羽对青山老人是极为内疚的，治疗了这么久，怎么能不难过。

“师傅，对不起。”

青山老人最烦这种繁文缛节，见方清羽这个样子，假意不耐烦的挥挥手，“行了，老夫借这个机会正好去找蝶儿，别磨蹭了，快点走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