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无关风月，唯有深爱（2/2）

“是！”

寅时初的西北草原，格外寒冷，一如他的心，急欲靠近温暖的泉源......

方清羽坐在软塌上等着黎致，不知不觉便抱着一本话本睡着了，雪白的兔毛领托着小巧白皙脸蛋儿，旁边的暖炉暖烘烘的，把小脸儿熏出淡淡的绯色，小脑袋时不时点一下，给这娴静柔美的画面增添了一股俏皮感。

黎致睨视着眼前的画面，寒冰一样冷硬的心一下子就变得温暖而柔软，不管有多少人对他虎视眈眈，不管外面遭遇到多少迫害，一转身看到这个满身暖意等着他的小女人，都足以让他坚持住不倒下。

“唔，致，你回来了？”被轻轻抱起的方清羽睫羽轻扇，水眸一亮。

“乖，下次到床上睡，嗯？”嗓音低醇温柔，他，把此生唯一的温柔都全数给了她。

方清羽娇柔的摇头，抬起清亮美眸：“嗯——不要，阿致，今天有发生什么事吗？”

他向来不爱管周围人的私事，白天居然主动让大哥和凝儿办喜事，一定是有他特别的用意。

黎致深邃的黑眸闪了闪，知他者，唯她矣：“嗯，先休息，明日再跟你说。”

这些事，他本不想让她揪心，不过他不说，不久的某日也会爆出来，与其如此，不如提前让她做好准备。

“我不累，我先帮你沐浴，吃点东西再休息。”方清羽从他怀里跳下来，抱了抱他，轻声道。

黎致颔首，没有拒绝，“好。”

现在的他，的确需要她，在她面前，他可以卸下所有面具，不必伪装坚强，也无需假装淡然。

黎致躺卧在浴桶里，侧眸看着另一道门里那个娇小身影不停的忙碌，看着她站在锅边为他煮面，热气熏染在她周围，朦胧之中，这样的方清羽，既散发着袅袅仙气，也蕴含着丝丝烟火气。

方清羽抬眸，穿过重重烟火与黎致氤氲着水汽的深眸对上，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突然很想很想，紧紧的抱住他。

这么想着，方清羽也这么做了。她从背后，紧紧的搂住他光裸的肩背，把小脸窝在他的颈窝，给他她所能给的所有温暖。

她的男人，再被世人称神，也只不过是人世间的一个凡人，也有软弱无力需要扶持的时候。

黎致勾唇，抬起冒着热气的大手，轻轻的来回摩挲方清羽顺滑的秀发，水珠顺着青筋喷薄的小臂滑落至手肘，最后一滴一滴滴落回浴桶。

此处无言，此时此景，无关风月，唯有深爱。

吃了碗热气腾腾的面，黎致双眸睨视方清羽，把近日发生的事和即将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大致说了一遍，方清羽震惊之余，只紧紧的抱住他说了句：“阿致，我还有一个人生信条，人待我何，我亦待人何。不必自责，更不必委屈求全，阿致要记住，无论何时，夫妻同心，我就在你身边。”

黎致回抱住方清羽，低哑的启唇：“好。”

方清羽知道，黎致最难过的，不是即将到来的风暴可能会摧毁他，而是同根兄弟，终究被迫要撕去那一层华丽薄膜，走到他一直不愿迈出的那一步，他为之守护十年的百姓安居，终究要在他手中尽数全毁，然后再重新搭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