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深夜长谈（2/2）

自从新皇登基，原本的卯时早朝便改到了辰时二刻。这一举措虽有些于理不合，却得到了百官的拥护。如此一来，便可以多睡些时候，也算是忙里偷闲了。

待皇帝来时，文武百官已按照次序纷纷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待皇帝落座后，便见下方百官齐齐跪倒，一个个垂头弯腰，十分恭谨。这是一天中体现帝王至高无上的时刻。

“平身~”司礼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百官便依令又站了起来。

“众爱卿今日有何事要奏？”新皇的声音自上方传下。声音清澈，平易近人，但却无人敢有一丝轻慢。

众臣皆没有说话，一个个都低头静静的立着。

内阁四大臣的位置位于右列最前端，按等级又分成前后两排，以程敬之为首。顾庭则为最末。

“臣有奏。”程敬之瞥了眼身旁的同僚，往前跨了一步。神色看上去平淡无常，只是眸中却带着一丝喜色。

“哦？程爱卿所奏何事？”泽初帝颇有兴致的看着下方的臣子。

“乃是时疫之事。”程敬之不卑不亢的答道。

这下泽初帝来了兴趣，“昨日顾爱卿才献了一策，爱卿是否也有良策？”眼下他最头痛的便是锦州的疫情。反复发作下难以控制，朝廷为此已经拨了二十万两，却仍不见转机。边关又战事吃紧，这时疫却如无底洞一般侵蚀着国库。

说罢，泽初帝很是满意的看了一眼顾庭。捕捉到这欣赏的目光，顾庭心也十分欣喜，只是并不流于面上。他不似程敬之这样的两朝重臣，门生遍布朝野，有皇帝和太后的信任。因此，时时不忘讨好皇帝以巩固地位。

“臣回家后深思熟虑，深觉顾大人之策不妥。”程敬之第一句话便直冲顾庭而来。原本二人之间并无什么矛盾，顾庭也威胁不到他什么。只是恰巧他昨日刚刚献策，才被程敬之拉了出来。

“先不论屠城是否就能杜绝疫情的扩散，说出去也太过惨无人道，有损皇上英明。”

“是极，朕也是顾虑此处。”泽初皇帝皱眉，也是忧心忡忡。百姓的生死他虽在意，可他更在意的还是自己的后世声名。

“再则，若是有心之人以此事蛊惑百姓，引起民怨沸腾，岂不是正中齐国下怀。”

程敬之此言一出，泽初帝立马眸子一怔。“爱卿说的极是，此举断断不可行。”他竟没有想到这一点，齐国如今可是虎视眈眈。

下方的顾庭闻言，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如今周、齐两国交战数年，战绩上皆是不相上下。若是无事还好，若是有事，第一个降罪的肯定是自己。程敬之这一番话，算是给自己扣上了个大帽子。

连忙跪下道：“陛下恕罪，是臣思虑不周，险些酿成大祸。所幸程大人能谋善断，臣才不至犯下大错。陛下能得程大人这样的臣子，是大周之幸，陛下之幸。”

“无妨，爱卿也是想为朕排忧。只是，往后做事需得深思熟虑，谋定后动。”泽初帝不咸不淡的说道。

顾庭面上无碍，心中却已怒极。历朝历代皆有过瘟疫控制不了便屠城的，为何到他这里便被说的如此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