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164. 生子（1/2）

解颐之前在师父那个胡同住的时候，见过邻居大嫂在家里生孩子。当时在那个小地方重男轻女的思想还很重，邻居大嫂已经生了两个女儿，只有大女儿有户口，而且全是在家里生的，生第三胎的时候已经三十多岁算是大龄产妇了。由于是半夜生，只能就近找人手帮忙，解颐就披着衣服过去了，她主要干些杂事，一个大姑娘也不懂得什么。没请到产婆，大嫂的亲娘就做了产婆。结果产妇一直嚎了一个多钟头也没生下来，最后都没力气了，只是躺在床上轻声哼哼。

解颐当时已经把能干的事情都干完了，凑到床边看见产妇雪白的脸只觉得很恐怖，就小声问大嫂的母亲要不要去医院，结果大嫂的母亲表示不用，还说女人生孩子就是如此。结果到了后半夜，大嫂的眼珠子开始往上翻，然后突然又提起力气叫了起来，大嫂的母亲又开始接生，还说肯定快出来了，结果孩子还是没出来。解颐看不下去跑出去叫接生婆，实则也是想暂时离开那个地方，她大半夜跑了半里地的路硬是把接生婆求了来，接生婆虽然不如医生那么安全，可是到底有些经验，看出大嫂胎位不太正，自己用了些法子才把孩子接出来，而孩子生下来后，解颐分明看见产妇又翻着白眼似乎要过去，她指着产妇吓得叫不出声，收生婆赶忙又是掐人中又是让解颐掰嘴怕产妇咬到舌头，产妇的娘此刻正抱着刚出生的孩子。

就这样产妇硬是最后抽出一口气缓了过来，但是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很吓人，而且气若游丝。

解颐觉得已经这个状态是不是得送医院，可是产妇的母亲又说女人生孩子就是这样，生完就跟死一大半一样，会缓过来的。

当晚大嫂的男人把买好的酒菜弄好招待接生婆和接生婆的儿子，因为天反正也快亮了，就当吃早饭，产妇的母亲去给新生儿擦洗身子去了，男人在外面吆五喝六，大家都在庆祝生了个男孩，产房里一个半死的女人还留着一口气躺在那里，等着缓过来。

那家的男人还让解颐也一起出来吃喝，可解颐推说不饿拒绝了，自己守在产妇边上，她曾一盆一盆的往外接血水和染血的毛巾，她以为流了那么多血的人真的可能会死的，所以自己就在边上守着，怕万一出什么情况。

不过大嫂的母亲说得对，那家大嫂最后是缓过来了，只是命去的那一半再也没回来，她后来干活的时候稍微一使劲就要扶着腰，脸总是苍白着，整个人老了十岁那么多，本来就虚弱的身体也挤不出营养的**，那个好容易生出来的小男孩也和母亲一样病歪歪的。

解颐那天听产婆说，她也接生过因难产死的，也有那扛不过来的或是产后失血过多死的，不过她说那也是没办法的。

可解颐听说，人家有的小媳妇都是还没生就进了医院待产，过程中如果失血过多也是会给治疗的，不用硬抗过来。

那次接生的经历给了解颐很深的印象，她忘不了当初坐在床头看着一个女人气若游丝满身血腥的感觉，十分的惊恐，而一墙之隔大家都在喝酒吃肉大声说笑。

娴妃的哀嚎把解颐从回忆里拉出来，她忙低头看，娴妃的脸上也是没有血色，而且已经快脱力了。

解颐问御医，“怎么回事，胎位不正吗？之前安胎的时候你们都是怎么看的！”

御医忙说：“太后……不是那个问题，娴妃娘娘这是意外导致的早产，肯定不会那么顺利。您放心，老臣在这里不会出什么意外的——娴妃娘娘，您听老臣的，现在先休息，等再痛的时候告诉老臣。”

娴妃点了点头，抓紧解颐的手喘着气。

产婆也对解颐笑笑，“太后您不必着急，老身有几十年的生产经验了，再说这女人生孩子本来就是和阎王爷隔层纱的距离，这都是命……”

“放你的屁！”解颐突然怒喝吓得房中的人都是一凛，她指着产婆道，“哀家告诉你，哀家儿媳要是有什么闪失哀家先要了你的命，少在这里扯什么鬼话！”

产婆忙点头称是，解颐这才低下头继续安抚娴妃。她当然也不是真的要杀产婆，就是看不惯这婆子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