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船被掀翻（1/2）

寒风呼啸，吹了半夜，天上的云散开，月亮露出脸来。

月光一泻而下，清晖越过窗棂，照进屋里，将站在窗前的人那张俊郎的面孔照得分明，浓黑的剑眉上凝结着愁色，厚重如下了一夜的大雪，散不去，化不开。

这场漫长孤寂的沉思在门口有人走进来的时候戛然而止，室内很静，即使脚步声被刻意压得很轻微，落在寂静的空气中也格外清晰。

萧湛转身，走到案桌前坐下，看着站在三步之外的小夏子，问：“怎么了？”

小夏子微微抬眼，快速看一眼萧湛，便低下头去，确定主子神色还算温厚，才道：“陛下，三更天了，您该歇息了。”

手指一下一下的轻叩着桌面，细微的声响恍如心跳，萧湛把目光聚集在桌角笔架上挂着的一根狼毫上，他记得那是中秋佳节时白幼薇送他的节礼。

平日里，无论是书写圣旨还是批阅奏折，都用不到狼毫，萧湛却执意将笔挂在了架子上，他曾打趣白幼薇，说这叫睹物思人，白幼薇轻柔的笑着钻进他怀里，娇嗔，说朝夕相处哪里用得着这般矫情。

萧湛眉心微动，嘴角勾出一抹极无奈的笑，此刻这“睹物思人”四个字倒十分贴切了。

“小夏子，皇后出海去了东营岛。”萧湛说，静默一瞬，皱了眉，“朕很担心她，东营岛在万里之外，路途遥远且艰辛，朕想不明白，她为何要去那儿？”

小夏子思忖了片刻，才开口劝慰，“陛下，娘娘许是一时兴起，想出海看看，您别担心，娘娘聪慧敏捷且吉人天相，她不会有事的，若陛下真的担忧娘娘，可以派人跟过去，暗中保护娘娘，等娘娘玩累了，自然就回来了。”

萧湛又是一笑，“玩累了？”他摇摇头，“小薇一心向往宫外自由自在的生活，她怎么累？这次出海去东营岛，怕是会沉醉于海外昳丽风光，再也不想再回来了吧？”萧湛眸色暗淡一分，苦涩笑道：“没人喜欢这四四方方的皇城，红墙绿瓦下皆是压抑沉闷，雕梁画栋里一片死寂灰暗，没人喜欢待在这里。”

萧湛声色落寞且悲凉，小夏子的心也跟着揪紧了一分，正当他绞尽脑汁欲劝慰主子，萧湛一句话却惊得他瞪大了眼睛。

“小夏子，朕出海去东营岛，你替朕准备准备吧。”萧湛如是说，声音不大，却是不容置疑。

小夏子急了，连忙劝阻道：“陛下，您不能去。京城和东营岛相隔万里，路途遥远，且还是乘船出海，这太危险了，您万金之躯，哪能遭受那般风吹浪打？”见萧湛面色坚定，小夏子又近一步，又道：“陛下，您是皇帝，您走了，谁来坐镇朝堂？谁来安定天下？您要弃万民于不顾吗？”

萧湛听得有些不耐烦，废弃的纸张被捻破在指尖，他轻咳一声，道：“朕已经决定了，你不必再劝阻。”

萧湛抬眼盯着小夏子，小夏子眉头拧着，眼睛盛着快溢出来的焦虑，嘴唇紧闭，整张脸似被秋风吹乱的湖面，皱巴巴的，倒是显出一丝滑稽来，萧湛稍稍缓和了神色，说：“今晚你辛苦些，替朕收拾行装，朕明日一早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