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冰綺的秘密（2/2）

楚晴进去买了几样特别的东西。

这间药铺子不同于别的药铺，很多市面上都有的药材，这里偏偏没有，而此处所卖的东西，让人听了就觉得毛骨悚然，所以生意不怎么好。

卖药的是个白胡子老头，看起来已经很老了，至少已古稀之年。

楚晴提着一个古怪的布袋子离开之后，便有一个满脸阴沉的黑衣人走进了药铺，左右看了看，面无表情地朝白胡子老头道：“刚才那个姑娘在此处买了什么？”

老头看了他一眼，不疾不徐地整理着药材，“蜈蚣，蜥蜴，蝎子。”

黑衣人闻言，显然是愣了一下，随即冷冷地眯起了眼，“那些东西有什么用？”

他本就不是个善良之辈，此时刻意释放出的压迫感，让他周身周身的气息更加阴冷不善，甚至带着一点冷酷的肃杀之气，若是寻常百姓面对这样的人，只怕要吓得面如土色。

白胡子老头却只是低头拨弄各种奇形怪状的药材，“那些东西都是毒物，那位姑娘买了过去，应该是为了饲蛇。”

饲蛇？黑衣人愣了愣，随即眯眼。那个女大夫，难道还是个养蛇的？

楚晴走出药铺，转个弯后，便见一青衣男子单膝跪下，便是行礼的姿势也带着说不出的清雅之气，“流云见过主子。”

“不必多礼。”楚晴开口示意起身，“我让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流云起身，面上浮现一抹讥冷，淡淡道：“属下的确查出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内情，但是说出来，却担心侮了主子的耳朵。”

楚晴眉眼微挑，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

能让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流云露出这般表情，说出这样的话，看来其中的内情，的确有些不同寻常。

楚晴沉默了片刻，淡淡道：“先长话短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挑重点的说，其他的细节可以先放着。

“是。”流云应了一声，慢慢开口，却只说了三句话，第一句是，“浣月皇帝登基之初，八皇子生母早在入宫之前，已经有了身孕，便是当今的八皇子。”

第二句话，“她身亡之后，遗骨还在浣月皇帝手里，这是冰綺受制于人的原因。”

第三句话，“浣月皇帝，对冰綺，怀有...特殊的心思。”

三句话，一句比一句隐含更重的分量，以及更让人惊骇的隐情。

莫说小狸瞪大了眼，连手中的柿饼何时掉到地上都不知，便是素来淡定如水的楚晴，此时也忍不住深深地皱起了眉，眸心弥漫着一层层幽深清冷的色泽。

虽然流云说的隐晦，可楚晴早已不是单纯不知世事的女子，怎么会听不懂他言下之意所隐含的，让人震惊变色的隐情？

简直是骇人听闻。

想过无数种可能，然而楚晴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事实会是如此。

楚晴眉眼低垂，久久不发一语。

今日所听到的简单的几句话，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她需要一点时间去缓冲，需要重新去理清...冰綺现在的处境。

楚晴想到了上次自己的一个玩笑，让冰綺猝然变色的反应，心理不由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窒闷，和一种清晰的钝痛。

那个骄傲狂悖的男子，原来长久以来所遭受的，远不止剧毒缠身所带来的折磨，而是一种永远无法说出口的，来自心底最深沉的屈辱。

比起毒发时的痛苦，心灵所受的创伤，才是能轻而易举摧毁意志的致命一击。

还记得在晴阁第一次见他的样子，来自内心深处的孤独，以及听到她说可以试着放下防备时，他的反应...

楚晴良久才再度开口，“这么说来，”声音沉寂清冷，带着丝缕浸入骨子里的寒气，“独孤冰綺不是浣月皇帝亲生的血脉？”

“不是。”流云缓缓摇头，“冰綺生母在进宫之前已经成过亲，但是这件事除了皇帝，西陵上下无人知晓。”

无人知晓？楚晴抬头，眸心微细。一个成过亲的女子，是怎么进得了宫的？

“属下查了查，他生母应该不是浣月国之人。”流云道，神色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温雅清淡，“当初浣月皇帝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她强纳进府中，也就是说，尚未登基之前，他已经被独孤傲弄到了手里。只是当时并未引起他人注意，待独孤傲成了浣月皇帝，太后和许多人都曾查过她的身份，但是始终没有查出任何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