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怒火生（2/2）

老夫人抬眼看着那家仆，又看向心莲，李如霜在祠堂里罚过，怎的几日不见，人就快不行了？

不由皱起眉头心中疑惑，余嬷嬷跟在老夫人身边久，自能猜测她的心思，道：“你好好说话，二夫人身子一向健朗，莫要胡说。”

“我没胡说。”心莲抹了脸上泪痕，抬起头来，眼里一片红肿：“二夫人知晓做错了事，心中不安内疚，日日跪在祠堂不吃不喝，今日我去伺候二夫人洗漱，谁料想她已经晕在地上，怎么叫都叫不醒，奴婢怕二夫人出事，这才慌忙来请老夫人救救二夫人！”

心莲咚的将头磕在了地上，老夫人捏了手心，也将心安回了肚子里，李如霜这一出来的及时，便有借口将人留下了，她的神色不急，反而将身子靠在椅子上，不疾不徐道：“荣姑娘，让你见笑了，李氏虽错了事，也总是一条人命，你是医者，还望你出手相救。”

荣春秀闻言眉间沉沉：“我便先去看看二夫人吧。”

余嬷嬷去唤了撵轿，一起往祠堂里去。

后祠路偏，人迹罕至，却是景色清雅，一路花圃中的各色花朵开的争先恐后，叫人来望。

祠堂供奉方家祖先，周围打点皆是用了心的，墙院隔起门，一扇门半开，上头的锁也挂在一边。

老夫人也从撵轿上下来，由余汶扶着进了祠堂。

正大门内，香案烛火点的透亮，屋中烟雾缭绕，老夫人跪在蒲团前给方家先祖上了一炷香。

而后才往偏殿次房中去，屋中稍有湿冷，一片素雅，挂着的素帐颜色发旧，此处常年无人居住，饶是天气燥热，还有一股子霉味散了出来。

红花半蹲着照顾躺在床上的李如霜，见老夫人来，略微跛脚起身行礼，那日吃了棍，伤还未好，牵动便是刺骨的疼，却是比前几日要好些了。

心莲去唤人，她便强撑着起来照顾李如霜。

“难得你忠心。”该罚也是罚了，气也消了一半，老夫人道：“去领些伤药。”

“多谢老夫人。”

红花未敢动身，立到了一边，余嬷嬷扶着老夫人近到跟前，见李如霜一脸憔悴，脸都瘦了几分，原本饱满的双颊已削了肉，带着几分蜡黄，额上细汗不断溢出，嘴里说着胡话。

好说是娘家人，好好的人变成这样，老夫人以为她是装病，岂料竟是真的！

若真如心莲所说她长了记性日日为方明昭祈福，她这份心到是诚了，心里也软下几分，面上多了几分担忧：“这人怎么成这样了，你们都是怎么照看的！”

心莲低下了头：“二夫人硬是不肯吃东西，奴婢也无法。”

斜眼看去，桌上放着一碗菜汤和一碗白饭，看着着实寒酸，偌大一个方府，就是下人也不吃这些，老夫人一瞧，眉头一横：“平日里，你们便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