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四章谁都不会放过（2/2）

宅院里一片寂静，十几间厢房只有一间，灯火微亮。

君飒轩抬头看了看天色，已过子时，这个时辰她还没睡？

行至门前，侍卫欲施礼却被他拦下来，就在这时，房间里隐约传来了阵急促的咳嗽声。

君飒轩下意识推门进去，只见玉玲珑正披着一件长袍，咳嗽不止，身侧贞宁不时轻拍她的后背。

“你没事吧？”君飒轩走过去，凝声问道。

“咳咳……咳……皇上放心，玲珑不敢有事。”玉玲珑下意识的将锦帕藏到袖兜里，抬头时，君飒轩已经坐到对面。

“朕没别的意思，只是……”关心二字，君飒轩始终没有说出口，时至今日，他便是出自真心，说出来又有谁信。

而让君飒轩自己都惊讶的是，他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关切。

“皇上这么晚过来，有事？”玉玲珑心如止水，抬起的眸子冷漠如冰。

“睡不着，巧在你的房间也亮着灯，就过来了。”君飒轩有些无力的靠在椅子上，抿了抿薄唇。

“是呵，众叛亲离的滋味儿可不好受。”玉玲珑苦笑，语气里没有半点嘲讽的意思，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君飒轩本欲动怒，却在看到玉玲珑眼中的悲怆时，压下怒火。

“君无烨为什么会突然撤兵，朕怎么都想不通，沧州有多重要他比朕还明白，就这么放弃，他就不觉得可惜吗？”自入城，这个问题就一直在君飒轩脑海里徘徊不定，却始终没有得到答案。

“或许，他根本不在乎这场内讧，也没把你拿命护着的龙椅当回事儿呢。”玉玲珑拿起桌边的刺绣，拔出绣针，漫不经心的绣着。

“他就算不在乎龙椅，难道连手底下几十万将士的性命也不在乎，他若输，那些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君飒轩恼恨的拍了下桌子。

“皇上这又是何必呢，如果皇上足够宽容，一切都还有转机。”玉玲珑握在手里的针停顿片刻，“皇上还是别宽容了，打吧，打到最后这大齐就会像御龙部落一样，没落，颓败，直到退出历史舞台。”

君飒轩冷眼看向玉玲珑，“你的心胸也不见得有多宽！”

“是啊，所以玲珑才会落到今日这步田地。”玉玲珑十分赞同的点点头。

沉默许久，君飒轩缓声开口，“你变了。”

“或许吧，人只有在绝望之后才能领悟，当初肆意而为，拼了命，尽了兴，且待尘埃落定，一切都是过往云烟，漫漫长路，我们记得谁，谁又记得我们……”

君飒轩从没想到，玉玲珑会说出这种话，因为一起走过这段路，他最清楚曾经的玉玲珑，为了复国付出了多少！

“真能放下吗？”君飒轩有些不解。

“皇上何不自己试试……”玉玲珑仔细手里的活儿，并未抬头。

君飒轩沉默，如果当初他能放下对君无烨的成见，不把他逼上绝路，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这般倒戈相对的局面？又或者，他能放下对傅青思的执着，这场仗也不会打的如此举棋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