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风霜之色(1/2)
她那依旧水汪汪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就像自己出发前她到码头为自己送行的那天,仿佛要把自己深深看到她心里去一般。
黄虹也正看着平陵,他还是如往昔一般俊秀,眉间发梢更多了些风霜之色,那同样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下巴的线条犹如刀刻一般,显示出了跟年少时大为不同的坚毅。
一场意外让两个心心相印的、对未来充满憧憬和计划的年轻人生离死别了这么多年,谁都没有想到过还真有重逢团聚的一天。
黄虹是以为史平陵已经死了,没有对他的生存还抱有什么希望,只把全心用在维持好这个尽是妇孺老残的家的生计上,为了这个家,她付出了一切。
平陵则是无奈地在失忆中挣扎,凭着他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能够走到今天,用计摆脱皇权的桎梏,抛弃荣华富贵,重新白手起家,那要何等的气魄。
当变故来临的时候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样的磨难,但是,正因为他们对自己的不放弃,才有了两人重聚的今天。
如今两人的情感不是一句干柴烈火能够形容的,是渴了很久的人,是忘记了很久的那个,是被生活折磨得几乎消失了的情。
平陵有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了,久得他几乎以为自己不需要女人。
偶尔,在梦里,他搂抱住一个女子,醒来后只觉空虚寂寞,他一直不想找别的什么女人来代替梦里的女人,那种时候他情愿活在梦中。
这时,他差点分不清自己是醒是梦,直到此刻,心脏上那种被捏得紧紧的感觉突然完全消失了,他低下头来,感到一阵放松,听见自己长长地吁了口气,也听见她同样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就像梦中一样,就像多年前一样,黄虹依旧害羞地闭起双眼,牙齿开始咬住嘴唇。
她也很久没有这样放开地迎接一个男人了,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她是封闭的。
温暖和紧窒一层层地向他包围过来,向他发出无言的邀请。
他还等什么?
平陵闭起眼睛,不再去看她的脸,不用眼睛看他的身体也知道她的身子在迎合着自己、鼓舞着自己。
她不想发出声音的,但那感觉让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喉咙,她紧咬着嘴唇,可是咬不住声音,身上的人压低了上身,俯下唇来,似乎要堵住她的唇,又像是要鼓励她继续发出更多的喘息声来。
他们似乎陷入了久远而又深沉的记忆里,可是,谁还需要回忆,光是品味着此刻这久违了的快意就让两人谁也离不开谁,谁也不想离开谁。
岁月的河流从他们中间流过,他们漂浮在河流的中间,周围什么都没有,哦,不,他们拥有一切,拥有整个世界。
体力不是问题,成熟的身体知道他们需要什么,渴望了那么久的人,渴望了那么久的事,无须再压抑。
他的眼睛在说:“现在。”
她的眼睛在说:“来吧。”
或许,他们各自为对方守候那么久,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的到来,之前的误会、不解统统已经化为过眼云烟、此刻,没有什么再能阻碍他们的相聚。
小巷里是谁家在放鞭炮,像是为他们到达巅峰而欢喜。
“黄虹,黄虹……”
“我在。”
“真好!”
“真好……”
两人软倒在床铺上,就这样依偎着睡去。
照理说,人死了,他拿来存着生息的银子就应该归还他的家人,薛老板把那笔银子和利息统统算个清楚,封好,等着史家的人拿着凭证上门来取。
可是等了很久,都听说史平陵已经下葬了,还不见史家人有动静。
薛老板一打听,史平陵只有一个娘在世,自从他死后就病倒了,未过门的媳妇整天忙着照顾婆婆,好像没有人知道在他铺子里有这么一笔钱的存在。
薛老板心动了,莫非史平陵没有把这钱的事告诉他娘?那就是说,这笔除了死去的史平陵就只有自己知道的钱,自己可以私吞了?
薛老板心中暗喜,再等等看,如果再过些日子史家娘子还没来取,那就说明她的确不知道有这笔钱的存在。
很快,一年过去了,史家娘子生病,搬家,发疯,在儿媳家过着贫苦的日子,没有人上薛家金银铺来讨要那笔银子。
在黄虹决定到飘香阁卖唱的那年冬天,薛老板拿出史平陵在他铺子里存的那笔银子中的一块,为自己和家人各添置了一套皮裘,剩下的银子,统统装进了自己的钱箱。
日子过得很快,薛老板好像忘记了铺子里有一笔属于史平陵的钱,某一天,当他打开钱箱,发现那笔银子时,顿时后悔不已,哎呀,怎么忘了这还有一笔钱,要是早拿出去放高利贷,那该吃到多少利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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