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楚州安家(1/2)
我们不敢在任何地方久留,全靠成伯一路上打点短工,我们主仆二人颠沛流离,去到楚州安了家。”
平陵越听越动容,他光是想象了一下腰斩之刑就不禁毛骨悚然,想着贝磊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亲眼目睹自己的父亲惨死在自己面前,那是何等痛苦悲惨的经历。
“成伯从小带我长大,头一次发那么大的火,我看着他操劳的面孔和双手,决定不辜负成伯的期望,把书好好读下去。”
“就这样,白天我也出去做事,晚上就回家读书,直到遇上了父亲的旧同事,原翰林学士戴增贤。”
“当年戴增贤被父亲的案子牵连,全家发配到那苦寒之地,苦苦煎熬了几年,遇上先皇薨了,现在的皇帝登基,天下大赦,这才得以回归原籍,正好路过楚州。”
“我们那时这才得知,幸亏成伯带我及时逃走,父亲行刑那天贝家就被满门抄斩,无一幸免。”
“戴增贤素与我父亲交好,见我主仆过得也艰辛,便叫上我们同他一起回他的老家文正县去住,他在文正县尚有一点祖产,可供温饱。当时成伯的身体已经不太好,想着我年岁尚小,便一口答应下来。我们老少两人便跟着戴增贤回到文正县。”
“戴伯父对我那是没说的,他的夫人在发配后不久后就去世了,几个孩子最后只有一儿一女活着跟他回来,他对我视同己出,亦松亦严。在学业上对我要求严格,在生活里则十分宽松。”
平陵忍不住插嘴道:“上次你说的家里有个病人是不是成伯?”
贝磊摇摇头:“成伯在到文正县不久之后就积劳成疾去世了。也亏他当机立断,带我跟着戴伯父去,要不他一去世,我一个人过不知会是什么样子,可能也就没有现在的我了。”
“我说的病人是戴伯父。大约六年前,戴伯父得了半身不遂之症,连言谈亦常常吐字不清,看病用的钱越来越多,戴家姐弟二人均已婚嫁,婚嫁的对方家中亦是清贫得很,没有多余的钱给戴伯父治病。”
“看着戴家姐弟焦急为难,戴家姐姐连陪嫁的几样简单首饰都已经卖了去,我无法,只好出来寻个出路。”
“原来成伯和戴伯父对我学业要求严格终于有用了,我别无所长,只好往这科举试这条路上走,去做那替人考试的勾当。”
平陵回忆起与贝磊相识相交的过程,想起自己极其佩服他对科举试的熟悉,原来他是这样出身成长的,怪不得。
贝磊看见平陵恍然大悟的表情,知道他恐怕是知晓自己替文奇明考试的事,于是继续说了下去:“上一次我帮着一个考生考过了殿试丙等第三名,在这一行里算是站稳了脚。”
他苦笑了一下:“我在崇宁头一次遇见你的时候,其实就是到考场附近转悠,寻找替考的目标。世上总有那么一些想不劳而获的人,这也给我这种人提供了机会。”
平陵正想问贝磊为什么自己不亲自参加考试,以他的水准,博取功名轻而易举,不就解了眼前的困局了吗?突地想起他说他父亲临死前手书的血字,立即就闭住了嘴。
“我替考一般视考绩收取银钱,因为冒的风险很大,所以获利也颇丰,总算解了戴家的燃眉之急。”
“过后戴伯父的病情缓解了很多以后,我才敢告诉他我的所做作为。他倒没有十分生气,只是不断叹气,替我担心,说你父亲就是在这科举试的事上吃了大亏,你自己还是要十分小心,见好就收,遇事多权衡利弊吧。”
“我心想,以戴伯父的身体,大概也熬不了多少年了,就等他驾鹤西去之后,我立即收手,去做别的事去。”
“在崇宁遇见你的时候,正好之前戴伯父的病情加重,我手里的银钱花得精光,去到崇宁的时候已经身无分文,饿了一天一夜了,如果没有遇到你……”
平陵急忙摇手:“贝兄说哪里话来!”
“后来有人把我介绍给了米文夫——米大官人,我都不知道他是为文奇明寻找替考的人,他隐晦地探听着行情和细节,三番五次后才说是为一个侄辈设法,最后终于说出是文奇明。”
“米文夫不知道我与你和文奇明都认识,为显示自己的诚心,还说了他想出来的不少办法让我帮他参谋一下,我这才知道米文夫还有另一个方案可用,就是说服家中一个同样参加考试的奴仆与文奇明交换姓名答卷——那人必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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