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雷雨夜(1/2)
抬头仰望天空,一行信鸽略过天际,发出咕咕的声音,一切看似美好。暴风雨来临的前夜总是宁静的,平静的白家凭生波澜,安静的表面下涌动着一层层的暗流。
白府,东笙少爷正端坐在桌前,手中握着一支毛笔,面前放着一个算盘。他伸出手嘀嘀嗒嗒地拨着算盘,蘸了一蘸墨汁,在一页淡黄色的信纸上写字算账。他正低着头,趴在案台上,一只手压住信纸,另一只手在纸上信笔疾书。
“轰隆隆”天空中一阵巨响,一道亮闪闪的闪电劈向天空,云朵顿时碎裂成好几块,一阵闷响过后,紧接着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雨越下越大,劈头盖脸地下来了。街道上的行人匆匆而过,雨幕之下天地变得混沌一片。学生们用书本顶在头上,低着头匆匆跑过。人力车夫拉紧了戴在头上的黑色帽子,抓紧车把子往客人的家里赶去。他吃力地奔跑着,脚下踩起一朵朵的泥花,溅湿了衣衫也全然不顾。
檀香居,白家少爷房间的窗边,他赶紧收好了账簿,关上玻璃窗。顺手将窗台上的一盆绿菊花搬回了屋内,转而将帘子拉上,一切都看不见了。
他一个坐在房间内,双手紧握着,大拇指和大拇指交错着摆动,整个人坐立不安。“少爷,你没事吧?”丫鬟小莲撑着一把伞走过檀香居,轻敲屋门,在门外喊道。东笙起身打开屋门,将她请进屋内,她把伞收好,又把另一把伞送到东笙的手上,开口说道,“少爷,夫人命我把伞送到你手里,怕你出门的时候没伞。”东笙一听,喜上眉梢,夸赞道,“小莲你真是体贴入微。”东笙开玩笑地说道,“谁娶了你是谁的福气。”莲一听,扑哧一笑,怪不好意思,信口说道,“少爷,你就别取笑我了。”
二人相视而笑,互望了一会,莲回过神来,对着他说道,“少爷,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夫人的燕窝还在厨房内炖着呢。”东笙点了点头,朝她挥了一挥手,小声说:“去吧去吧。”
街面上空空如也,行人们都回家了,店铺打烊。一个酒鬼拎着一壶酒,往嘴巴里倒了一些酒,酒水顺着下巴流淌下来。他趔趄着走在街面上,一边喝酒,一边哼着歌,发音吐字不清晰,听着模模糊糊的。突然走到一个水潭边,脚踩在水里,发出叮当的声响,水溅湿了裤角。
一条不宽不窄的巷子内,冒出朦胧的雾气,黑色里透着奶白。一个女子衣衫破旧,从雾雨幕中跑了过来,扑通一声跌倒,重重地摔在地面上。她头发乌黑,犹如檀木一般,扎着两只辫子,自然地垂顺在胸前。她捂住自己的肚子,嗷嗷地喊叫着痛,身下是一滩血水,幽暗地隐着一丝腥味。“救命啊,救命啊。”她大声喊叫着,叫声响彻天际。
不远处几个家丁赶了过来,身着黑色的褂子,跑起来带着风,露出里面搭着的白色衬衫。“快,将她扶起来。”人群中的男子指挥道。两个家丁上前,一人拉一只手臂,硬是将她从地面上拽了起来。“这娘们可真沉。”其中一个家丁声嘀咕道。“快别说,把她抬回白府。”领头的家丁伸出左手比划道。
两个人架着她回了白府,到了厅堂上,将她放下。女子浑身发抖,衣衫紧贴着身子,头发贴着头皮,嘀嘀嗒嗒地往下淌着雨水。她的身子周围是一滩水,混杂着血的味道。李翠竹端坐在厅堂之上,望着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一个老妈妈模样的女子手拿烟袋踱来踱去,她穿着深褐色的上衣,斜襟,下身是一条黑色的长裤,很宽松,走动着带风。
她将烟杆子凑近自己,抽了一口,吐出一口迷蒙的白色雾气,半晌说出了一句话,说:“这孩子是谁的?”女子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她开始狂笑。“鸣凤,说了吧,少受些苦。”李翠竹劝慰道,一边捂着嘴转过头不忍再看。
“你在府里做出这等事,赶明叫你亲戚将你领回家。”老妈妈不满地说道。上来便是一巴掌,清脆的声响震地在场的人一愣一愣的。“好了,好了,算了。”李翠竹上前拉住老妈妈说道。“来人,把她送到房间,去叫荣大夫过来给她诊治。”李翠竹向底下的家丁吩咐道。
“是,夫人。”家丁遵嘱道。两个家丁又将她架回了房间,她哭着哭着便睡着了。这鸣凤天生嗓门大,哭起来更是悲天动地,连带着身边的人也忍不住哭了。
约摸过了半个时,荣大夫提着药箱来了。他心地将药箱子放置到桌面上,从里面拿出来一块枕巾,垫在她的手背后,聚精会神地帮她把脉。荣大夫缓缓地说:“还好,幸亏发现及时,开点保胎药吃了便好。”鸣凤望了一眼大夫,问道,“孩子没事吧?”
荣大夫默不作声,起身去了桌边,从药箱中拿出一张淡黄色的印着红色竖条纹的纸,又拿出一支毛笔,蘸了一蘸,在纸上写下一行字熟地黄芪砂仁。“好了,拿去中药房抓药,抓到了再去煎药。”荣大夫吩咐站立在身边的小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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