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红粉飘零我怜卿(2/2)
之前她听说,司马浩天已然以谋害皇上之命打入了天牢,却没有想到,他还能走到自己的身边。
“春碧,原来你在这。”来人一见慕雪,不禁拉起了她的手,就匆匆的向着养心殿的方向走去,一路走着一路道:“皇上已经找了你一天了,真不知道你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慕雪听着宫女的抱怨,猛的想起来,昨夜司马风澜要她去找太医,她在半路便昏倒了,醒来却是在红枫阁,这样的一来一去,一天便已经过去了。
慕雪被拉得一路小跑,就在刚刚踏进养心殿的时候,便听到里面的司马风澜的咆哮:“废物!连个人都找不到!”
那人却是一边颤音应着,一边赶紧出门再找,但是他刚一出门便和恰好过来的慕雪打了个照面。
“春碧呀,你可算是找到了,快!快去吧。”
慕雪轻轻看了他一眼,忐忑的推开了房门,里面还是一贯的灯火通明,司马风澜一手拿着酒壶,一次次的向着口中倒酒,但是许久却没有一滴。
“砰!”手中狠狠一怔,酒壶轱辘轱辘向着一旁滚去,滚到慕雪的脚下一挡,停住了。
听到这边的动静,司马风澜也看了过来,看到慕雪静静的站在那里,满身酒气的走了过去,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你告诉朕,你去哪了?”
慕雪吃痛的看着他,只觉得下巴就要被捏掉了,她紧紧的握着双拳,里面蓄满了力量,在红枫阁中她就是满腔的怒气,没有想到回到宫中竟然也好不到哪去。
“风儿。”
可是就在这时,突然门口传来了一声的爱怜的唤,司马风澜缓缓的放下了手,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慕雪也知趣的立到了一旁。
余芷青来了,白天她刚刚回到宫中,就听有人来报,说司马风澜在养心殿中闹事,但是她开始觉得司马风澜只是想要发泄一下,但是没有想到就到这个时候,还在暴躁不止。
余芷青不禁有些担心,想过来看看,却没有想到看到满室的凌乱,她看了一眼一旁的慕雪,皱眉道:“你出去。”
慕雪应声走了出去,随行的宫女也知趣的一同退了出去,轻轻的关上了门。
从司马风澜的房间里出来,余芷青的手便紧紧的握住了衣襟,她不能在让司马风澜这样任性下去了,必须采取行动了。
余芷青匆匆回到了慈宁宫,坐定之后,便让人找了流月。
流月皱眉走了进来,但是见到余芷青却非但没有行礼,反而倨傲的站在余芷青面前,余芷青见状却也只是轻叹了口气,屏退了所有的人,才慢慢的关上房门。
“娘娘找本座可有什么重要的事?”流月抬眼轻道,说着向着余芷青大的身边蹭去,余芷青则是欲拒还还的偎在他的身边:“我不想在这样下去了,免得夜长梦多。”
余芷青抬手轻轻的解开了流月颈下的口子。
但是没有想到流月却是轻轻将她的手拿开了:“不急,我们稍安勿躁,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流月说着轻轻的余芷青抱了起来,向着一旁的凤榻走去。
“可是我怕。”余芷青双手紧紧的握住了流月的衣袖,偎在他的怀里。
“有我在,不用怕。”流月却是轻轻的把她放在了床榻上,宽衣解带,忽的流月的手上一停,抬头看了看屋顶。
上面有人!
流月抛下余芷青急忙向外奔去,翻身而上,越到了房顶,但是他转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一个人影。难道是自己看错了?草木皆兵了起来?
但是他还是向着刚才的位置探了过去,青瓦松动,果然有人来过,猛的回头,却依旧什么都没有。
流月烦操的跃下了屋顶,又进了慈宁宫:“我得走了,刚才已然被人发现了。”
余芷青看着他匆匆消失的背影,伸手想要挽留,却已经来不及了,她轻轻的坐到了床榻上,突然一股倦意涌上了她的心头,事到如今真的是没有回头路了,不然只会被打回原形,那样她又怎会甘心!
渐渐的天边开始一点点变亮了,余芷青却是在房间里枯坐了一个晚上。她抬眼向着外面看了看,一夜想下来,她已然做了决定,她绝不会那样一直放着一个危险的人一直在身边,夜长梦多。
余芷青轻轻的站了起来,来到了梳妆台前,轻轻拿起梳子梳理着头发,不是什么复杂的发髻,只是简单大方的拢在脑后,之后便小心拿出了宫装,仔细的将自己打扮了一番,今天她要上朝。
一切完毕之后,她又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慢慢起身,向着朝堂走去。
朝堂之上,司马风澜高高坐在龙椅上,但是因为昨夜又是一夜的发泄殆尽,今日的早朝依旧没有什么精神,大臣们提了好多问题,他都是半推半就的应付着,看的朝下的群臣一阵心寒。
“太后娘娘驾到!”
忽然一声通禀却让众臣又是一惊,就是司马风澜也是猛的一醒,怔怔的向外看去,只见余芷青举止得体,从容大方的来到了大殿中央,缓缓的停了下来。
“太后突然造访,不知所谓何事?”一旁的礼部尚书见到余芷青不合礼法的举动,突然忍不住问道。
没有想到余芷青也只是轻轻的看了一眼,突然手上拿出一叠密信:“皇上,哀家有事要说。”
司马风澜看着朝堂上余芷青不禁皱了皱眉:“何事?”
“皇上,先皇仙逝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先皇的死因却一直都是未解之谜,哀家不忍,便暗暗查访,却发现先皇是受了红枫阁的人的暗算。”
余芷青此话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都纷纷私语的说着,余芷青侧头看着众人,她自然知道,这定然会掀起轩然大波,但是不放手一搏却从来不会有机会,就像是皇位至于司马风澜!
“安静!”
突然一直不动声色的司马风澜用力拍了一下案桌,众人才罢休,静静的站在原地,等着司马风澜的判决。
“母后是从哪里得的消息?”司马风澜想着那天她跟自己说过的话,突然心中紧了起来,他不想将事情做绝。
余芷青气结,但是吸了口气又道:“这些密信自然道明一切。”
司马风澜皱眉看着她手上的信笺道:“来人,呈上来!”
信笺呈到了司马风澜的手中,他颤抖着打开了一封,他害怕看到事情的真相,害怕失去最后的一片安宁。
但是眼下似乎所有的人都在逼他。
轻轻打开一封,只见上面写着:“司马羁宇已经离宫,前往边界。”司马风澜看着看着手不禁抖得更加厉害了,他向着落款看去,竟然是司马浩天!
“不会的,不会的。”司马风澜绝望的小声说着,又打开了另一封:“司马羁宇病危,近日来会有举动,做好部署。”
一封封都是在说宫中的近况和红枫阁人员调配的问题,看的司马风澜心底不禁猛升一股寒意,她颤抖着手轻轻将信笺放下去,抬眼向着余芷青看去,心中似乎在祈求一般:告诉朕,这都不是真的,这都不是真的。
但是他看到的却是几十双眼睛齐齐的看着他,都在等着他,司马风澜慢慢的站了起来:“刑部,此事交由你们处理。”说着手上慢慢松开,一叠信笺便都纷纷落了下来,刑部尚书急忙上前,一张张的捡了起来。
但是司马风澜却像是一刻也不想再呆了,竟然丢下了群臣,一声不吭的向着后堂走去。
“退朝。”
又是一次的落荒而逃,司马风澜不断地告诉自己这都不是真的,但是那些字迹却生生就像印在了他的脑海里一般,怎么都赶不走。
这都是假的,靖王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但是这些却都是自己的母亲交给他的,如果此事与司马浩天无关,那么也就是说,整件事都是余芷青的安排!
而他现在就在说服自己,一定会有第三种解释!
上天不会那么残忍。
“啪!”司马风澜拿着毛笔的手忽然一松,毛笔掉到了地上,一旁的慕雪轻轻走了过来,弯腰拾了起来。
司马风澜抬眼,却像是溺水者看到了一颗救命稻草一般:“春碧,你说靖王他怎么会是谋害先皇的凶手?”
慕雪一听,脸色瞬时煞白了起来,拿着毛笔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夜,深了又深,余芷青双手合十,虔诚的跪在观音像下面,口中默念着。
突然她觉得身后一阵凉风吹过,轻轻的吹起了黄色的帏帐,余芷青不禁的睁开了眼,转头想要起身,但是她刚一动却发现一柄长剑已经搭到了她的颈上。
“为什么不和商量就自作主张?”身后的人愠怒地道,但是余芷青听到是他的声音,眼中便没了刚才的慌张,似乎知道他回来找她,又拿定了他不会杀她。
“叶阁主,我们之间的合作已经结束了。”余芷青慢慢起身转了过去,抬眼平静的看着叶秋,叶秋却是一脸的怒意:“你这是过河拆桥!”
啪!剑锋一转,剑面拍上了她的肩上,余芷青身子一歪,向后退了几步,一下撞到了身后的供桌上,供桌上的贡品也纷纷的落了下来。
“可是你也答应过我,完事之后,便留在宫中,不再做叶秋!”余芷青轻轻捂住了肩头的伤,幽怨的看着他。
“是的,我当初是这样说过,但是我们也要另作打算,我不能一步走错,就一败涂地。”叶秋刷的收回了剑,轻轻走到了余芷青的身前,查看她的伤势。
余芷青则是顺势靠在他的肩上:“叶秋,我现在是除了你就什么都没有了,千万不要。”
她说着却突然停了下来,手腕上传来一股巨大的疼痛,但是她想叫,却也叫不出声音来。
“太后娘娘,您这点小伎俩就收起来吧,以后记住,千万不要在我面前玩手段,否则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叶秋死死的捏住了余芷青拿着匕首的手。
原来刚才余芷青偎到叶秋身旁的时候,已从袖间拿出了一柄匕首,想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刺向他的胸口,但是没有想到,她千小心万注意,还是被他发现了。
她知道叶秋向来不是一个可以依赖之人,但是为了某种目的,两人走到了一起,但是现在想要割断这种关系却已是藕断丝连,困难重重了。
“这是什么?”忽然余芷青撕扯着嗓子喊着,叶秋慢慢的从怀中掏出了一粒药丸,一手捏开了余芷青的下巴,轻轻的送了进去,接着又用力一合,余芷青只觉得一个滑滑的东西顺着她的喉咙咽了下去。
“咳咳。”叶秋松开了余芷青,余芷青便不停地咳了起来。
“不用再费心机了,这是我们红枫阁的独门毒药,入口则化。”叶秋得意的看了余芷青一眼,余芷青伸手指着他:“你。你。”
她说了好几个你,但是却始终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叶秋摇了摇头:“不对,不对。”
忽的叶秋一手抓向了余芷青的肩,关节用力,咔嚓,只听一阵骨头裂开的声音,余芷青的锁骨已然断裂,一个肩膀也废了,余芷青脸色瞬间惨白,惊恐的看着他,但是却没有想到他还是没有放过她,紧紧的又跟上一步,握住了她的另一个肩膀,接着又是一声。
疼痛痛彻心扉,整个身子都不停的抖着,骨子里在抖。
余芷青疼的不知该怎么才好,但是两只手臂却一动都不能动,喊又喊不出来,头上的冷汗不停的渗出,往下流。
她只能紧紧的咬住牙关,像是生生的要将牙齿咬断一般。
叶秋忽的面上出现一种关切的神色,扶住了余芷青的手臂,但是这无疑加重余芷青的痛苦,余芷青恨恨的看着他,忽的眼前一黑,疼晕过去了。
叶秋却是轻轻一笑,又在面上轻轻一抹,另一个面孔便陡然生成。
“来人啊!快来人啊!”他大声的向着外面喊着,片刻便有人推门而入,看到他怀中晕倒的余芷青不禁都愣住了。
“大人,娘娘这是怎么了?”来人看到余芷青惨白的面色,又看了看她无力垂下的手,不禁问道。
“娘娘遇上了刺客,快将娘娘扶下去,宣太医!”
他临危不乱的指挥着,众人这才醒过来,伸手扶住了余芷青的身子,向着慈宁宫走去。
太医一丝不苟的把着脉,面上凝重,守在一旁的司马风澜看到太医的神情,不禁忐忑的问道:“怎样了?母后她有没有什么大碍?”
“回禀皇上。”太医恭敬的俯身道:“太后娘娘的身子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肩上的肩胛骨被人生生拗断了,有些苦楚。”
“什么?”司马风澜闻言心中猛地一疼,究竟是谁这般的狠心?司马风澜不禁忽的站了起来。
忽的余芷青眉头开始紧皱,身体不由自主向着一旁翻滚,但是刚翻到一半,却猛地一醒,睁大眼睛看着帏帐。
痛!痛抵骨髓!
司马风澜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恨不得能够替余芷青受这份痛楚,太医也不禁一抖,颤声道:“臣。臣这就为太后娘娘之痛!”
“快去!”司马风澜怒吼一声,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似乎都融进了这一声之中。
“流月,朕听说太后遇刺的时候是你先发现的?”司马风澜抬眼皱眉问道。
“是。”流月低头应着,似乎能够感受到两人的痛苦,脸上泛着一丝苦色。
“那你看到刺客的样子没有?”司马风澜十分的激动,声音不禁都打着颤。
“皇上恕罪,臣护驾不力,当臣到的时候,刺客已然不知去向,但是。”流月说着看向了司马风澜。
“但是什么,说!”司马风澜本来就是心急如焚,此时更是不容他的一丝隐瞒。
“但是臣却找到了刺客落下的一支钗。”流月说着,竟然慢慢的从衣袖中掏出一支凤钗。
司马风澜接过凤钗,上面的的凤凰栩栩如生,凤尾的碧绿更是熠熠生辉,流苏轻轻的碰触,便摇晃不定!
这是女人之物!
司马风澜缓缓的抬头,看向了流月:“朕给你十天的时间,定要将凶手捉拿归案,否则提头来见!”
“是!”流月微微俯身,轻轻的接过了凤钗退了下去。
凤钗!
司马风澜看着外面隐隐泛白的天色,紧紧的握紧了双手。
慕雪听说余芷青被刺之事,也很是惊怔,她没有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先是说司马浩天谋害先皇,紧接着就是余芷青出事,这几天的司马风澜一直都是心情异常暴躁,有一点的不顺心就会大发雷霆,身边的人都不敢靠近。
但是慕雪却时常想多靠近他一些,甚至在近一些,因为那样就能尽快知道一些关于司马浩天的消息,也算是更多的靠近司马浩天。
慕雪瞅了瞅四周没人,目光不禁落到了一旁司马风澜的奏折上来,见到司马风澜因为几日来的不休不眠,此时却是再也熬不住了,竟然看着看着趴到案桌上,奏折抖开摊在面前。
慕雪终于有些忍不住了,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司马风澜的身边,一边注视着司马风澜的动静,一边轻轻的拿起了一本奏章。
慢慢展开:“臣启奏:据臣查实,靖王姬妾之中确实是有红枫阁之人。但是靖王却矢口否认不知此事,然自古刑不上大夫,遂请皇上示下。”
而一旁却是朱笔点点梅痕,这是司马风澜的犹豫吗?他到底会怎样处置?
慕雪想着轻轻放下了奏折,但当她一抬头,却猛的发现,司马风澜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冷冷的看着她,慕雪不禁一惊,急忙后退,俯身请罪:“皇上恕罪,奴婢只是看到奏折掉到了地上,帮着捡了起来,奴婢。”
忽然她发现司马风澜已然走到了她的身前,伸手轻轻捏起了她的下颚,迫她抬头看着他,慕雪看到那双眼睛,红红的,像是嗜血的恶魔一般的看着她,慕雪不禁垂下了眸子,但是忽的下颚却是猛的一痛,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了过来:“看着我的眼睛!”
慕雪没有办法,下颚上的痛让他不得不抬头,惊恐的看着他,私窥奏折的罪名确实不小,但是她在赌,赌司马风澜只是刚刚醒,并没有看到全部的过程。
“说!你究竟想做什么?”司马风澜暴怒的问着,慕雪摇头,辩解着:“奴婢没有,奴婢真的只是无意之中捡起了奏折。”
果然司马风澜眼中有些流转不定,他也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手上的力气也慢慢的轻了,慕雪更是抓住时机:“皇上,奴婢真的是无意的。”说着委屈的看着他。
司马风澜心中松了一口气,眸子又在慕雪的身上转了一会,想必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就算是知道又能如何?忽的一甩手,放开了慕雪。慢慢的又坐回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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