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嫦娥应悔偷灵药(2/2)
酒壶的盖子甩了出来,滚了几圈,碰到了石头才停了下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
就在司马浩天郁郁之时,突然听到隐隐的一阵歌声远远的飘了过来,司马浩天心中一动,踟蹰了,他喜欢这歌声,但是又害怕?这会不会又是春碧呢?
但是当歌声袅袅时,他却又不禁侧耳,他还是舍不得离去,终于还是忍不住缓缓地从怀里拿出了洞箫,唇启,慢慢的和上歌声。
但是他听得出来,歌声忽的一顿,但是立即也接了上去,继续唱到:“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但是不管多美的东西,都会有不再的时刻,一曲轻歌,袅袅而终。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是不是就是他们最好的结果。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忽的司马浩天手上翻转,以箫代剑,竟然呜呜的舞了起来。
“公子喜欢吹箫?”
“据史载,箫可分为:洞箫,琴箫,玉屏箫,紫竹洞箫和九节箫。是一种来自于自然的乐器,是受到自然的灵性所滋润的。箫声,远似深山,若入幽谷的空明。”
春碧的话还一一在耳,那样无邪的脸庞还在他脑海里不停地闪烁,一颦一笑,似乎都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里,只是他不敢承认。
但是纵然如此又能怎样,只能像今宵这般隔望天涯,我们有一样的月亮,却不能共赏!司马浩天的箫愈舞愈烈,时不时的都能听到箫的呜呜作响。
但是他没有想到,就在他沉寂在这样的悲伤中的时候,突然听到歌声又起,只是幽怨了许多:“夜凉如水月宿桥,晚风摇,数声箫。”
猛的,司马浩天一顿,箫声止,歌声止。
司马浩天手里紧紧的握着洞箫,一点点的向那边走去,以他对声音方向的辨别,应该就是在这个位置,司马浩天薄唇一抿,肃声道:“出来。”
缓缓的便从一个角落里出来一个身影,白衣袅袅,宛若从那高处不胜寒的琼楼玉宇中走下来的仙子一般,婷婷立在那里。
“你是何人?”司马浩天问道。
苏萤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气宇轩昂,有着七分司马羁宇的模样,心道:“这应该就是那司马浩天了吧。”
“小女苏萤,拜见太子殿下。”苏萤说着微微一福身,但是司马浩天却是皱眉看着他,前些日子,司马羁宇找过他,大意是说,他年纪不小了,是该娶妃的时候了,甚至还叫人拿来了一些女子的画像过来,要他过目,但是那时他正应为慕雪的事而焦头烂额,根本就没有心思管这些,只是随口应着,婚姻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他没有想到竟然会来的这么快。
“平身。”司马浩天静静的看着她,也是个清新的可人儿,但是看着看着,眼前便浮现出了春碧的脸。
但是他一直告诉自己,这不是春碧,他跟春碧根本就不可能,他不该在那样想着她,他们本就不该相遇。他用力摇了摇头,但是眼前的脸,却是怎么都要不开,一时间,他不禁的有些恍惚了。
仿佛在也等不下去,竟然大步的走了过去。
苏萤看着一步步向她走近的司马浩天,也是不禁心跳加快,不管怎样,她都是一个深闺女子,面对这样的男子,她又怎能处之坦然,她不禁的心跳加快了起来。
但是司马浩天的脚步却还在靠近,苏萤也不禁传奇了粗气,她进宫的目的就是为了接近司马浩天,但是这来的也太快了些。
还有,司马浩天竟然对一个他刚刚只见一面的人,竟然。这毕竟不是她想要的良人,苏萤看着一点点的靠近,脚步不禁向后退。
但是没有想到司马浩天却是皱着眉,猛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把她拉进了怀里:“春碧,我们不要在逃避了好不好,明天,明天我就向父皇说好不好,我想要你在我身边。”司马浩天痛苦的说着,他喝了好多酒,也就是借着这醉意是不是才敢说出这种话来,苏萤却死命的挣扎着,原来他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多可悲,所有的话都是对着另外一个人说的,跟她没有丝毫的关系,顿时苏萤面上一红,为司马浩天的举动,也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春碧,春碧,难道你不愿意吗?”司马浩天还是口口声声。
“啪。”
苏萤实在不知该怎么办,羞愧,愤怒,厌恶,啪的扬手一掌打在了司马浩天的脸上。
司马浩天忽的觉得脸上一疼,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定睛看着眼前的人,这才看清,原来眼前竟然是一个毫不相识的女子。
他急忙松开了手,尴尬的立在一旁。
苏萤得到了自由,也是舒了口气,但是一瞥见司马浩天脸上的指痕,不由得心惊,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她急忙跪倒:“民女该死,请太子殿下恕罪。”
但是司马浩天却只是低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仿佛她是谁,做过什么,他都不关心:“无碍。”
司马浩天只留下了两个字,便转身走了。
苏萤抬头,望着司马浩天萧萧离去的身影,心里一沉,他竟然已是有了心上人。
高楼上,慕雪远远的看着夜幕下发生的一切,顿时心底竟然一阵刺痛,这就司马浩天吗?原来不管遇到谁,他都会那般,不单单是她春碧。
你若肯娶,我便愿嫁;她若肯嫁,你如何不娶!
晚风肆意的吹着,慢慢的圆月也躲进了云里,暗自呜咽。
之后慕雪便再也没有见到司马浩天。
慕雪轻轻拿起了眉笔,眉谱待全删,重画秋山,她不是答应过司马羁宇,这一生都要好好留在他的身边吗?为什么此时又心猿意马了起来。慕雪握着眉笔的手不禁颤了颤,眉毛又画歪了。
一旁的如画看了却是心里发酸,不禁走上前道:“娘娘,要不奴婢来替你画吧。”慕雪浑浑噩噩的抬起了头,凝视了一会却摇头道:“不用了,我不想自己现在连没都画不好了,那我还能做什么呢?”
如画看了看也只能退到一旁。这样一日日,慕雪似乎就整日坐在梳妆台前,或是静静的发呆,或是忽然一阵轻笑,可是有时笑着笑着竟然就哭了。
这天已然很晚了,四处都掌了灯,慕雪也是呆呆的对着一只红烛发呆,真是忙处抛人闲处住,百计思量,没个为欢处。
可是忽的一阵风过,红烛摇曳,猛的房内一暗,但是众人还没来得及惊呼,烛光又燃了起来,但是眼前已不似如初。
如画几个宫女已然倒在地上,沉沉睡去了。只有慕雪还依旧坐在灯前,红烛迎人,人面桃花。
“拜见雪姑娘。”突然一个声音从慕雪身后传来。
但是慕雪却还依旧呆呆的坐在那里,置若罔闻。那人看到慕雪并无动静,悄悄的抬起了头又道了一声:“雪姑娘。”
但是慕雪却始终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问道:“你们来做什么?”
那人听出慕雪的不悦,但是也只是皱了皱眉头道:“是阁主要我们过来照应一下姑娘,阁主怕姑娘在此孤身一人,没个照应。”
慕雪听到这里才缓缓起身,转过脸来看着俯身的女子道:“他真的这么说?只是因为我只身在此?”慕雪轻轻笑了笑。
“是的,阁主就是这样说的。”女子口气很是肯定,但却独独不敢看慕雪的眼,慕雪虽然没有阁主的眼神那般犀利,但是慕雪的眼睛却也是沉静如水,看的时间长似乎就陷了进去,不能自拔。
“嗯,好。你起来吧。”慕雪抬手示意女子起身,女子这才长身而起,立在一旁。
慕雪见到她一身雪白,就像冬天里傲立枝头的寒梅一般,心里却是不安了起来,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眼前的这人应该就是枫叶阁里最神秘的四人之一,弄梅。
而能让阁主动用此人的事情绝不会一般的事情。
“你们一共来了几人?”慕雪记得司马羁宇要她一起看歌舞时,她就注意到了一个人,虽然她混杂在舞姬之中,但是慕雪还是认出了她,毕竟她们也是打过交道。
“三人。”女子回答。
“那你是弄梅,还有牡丹,那一个是谁?”慕雪眼睛转向弄梅问道。
弄梅先是一愣,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慕雪,而慕雪却能一语道破她的身份,也真不枉阁主那般器重她,她则是通过见过慕雪的牡丹口中得知,锦妃便是他们要找的雪姑娘。
“海棠。”弄梅低头道。
一句话平平,但是慕雪心中却起了千层浪,这些可都是阁中一等一的人物,但是没有想到阁主竟然一下子派出了三名。
“阁主有没有跟你们说什么?”慕雪突然紧张了起来,但是她说话的时候,面上还依旧是一种漫不经心的表情。
但是弄梅也不是什么孬手,自然知道这其中事关重大,她抬头看了眼慕雪,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来,小心翼翼的递到了慕雪的眼前。
慕雪低头瞥了一眼那信,尘封已久的心似乎又开始涌动了起来。
因为那信并不是用普通的信纸之类的写的,而是用了一道道风水花纹的红笺,水波一点点荡漾开来,就像平波被风轻轻吹皱的波澜。
碧水无忧,因风眉皱。
还有那红,红的并不刺眼,只是像阳春三月灼灼盛开的桃花,一朵朵纷纷飘落在纸上一般,但是这只是表象,一般人看到的或许也只是这些华丽的外表,却不知这其中隐藏的含义。
但是她慕雪却清楚得很,她们红枫阁管这叫做花信,由阁主亲笔所写,叫花信风,也便是说风有信。
风有信,花不误,年年如此,永不相负。
这便是每个加入红枫阁成员的喧词。
慕雪轻轻接过信封道:“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告诉她们凡事不要操之过急,有什么需要,先跟我说一声,我会尽力帮你们。但是你们有神农么行动也必须经过我允许。切忌不可私自行动。”慕雪最后把语气压得很重,她生怕几人的到来会将她的计划全盘打乱!
“是!我会告诫她们的,姑娘放心。”弄梅微微抬头看了慕雪一眼,她没有想到,这慕雪的态度竟然和阁主所料相差无几。
弄梅来此之前阁主已然跟她说了北榕这边可能有变,要她以不变应万变,但是慕雪可能会出面阻止她们的行动。
弄梅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慕雪道:“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慕雪此时心中却是一阵乱,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下去吧。”弄梅身影一闪,便又消失在了黑夜中。
慕雪看着眼前的红烛,突然觉得刚才就像趴在了桌子上打了个盹,只有手上的那一片殷红再告诉,刚才的确有人来过,她不是在做梦。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花信,慢慢打开,蝇头小字工整富有灵气,果然是出自阁主的手笔,但是字字却带着浓浓的杀气,看的慕雪心惊胆颤,就是对着那字,她都想避得远远的。
事情果然不出她的所料,阁主之所以会让这样三个人来到北榕,竟然有着这么深的用意!
慕雪不敢将花信留的时间太久,看完之后便将花信放到了烛火上染掉了。一切办妥后,慕雪才蹲下身摇了摇沉睡的如画和众人,如画揉了揉眼睛,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站着站着睡着了,待她睁开眼睛,没有想到看到的竟然是慕雪,她急忙福身请罪,慕雪却只是笑笑道:“是天太晚了,我们早些休息吧。”
慕雪也真是有些累了,她想好好休息一下,细细的分析一下,阁主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如画感激的看了慕雪一眼,又细心地给慕雪铺好了床铺,慕雪也是感激一笑,上了床,如画才慢慢的退了出去。
慕雪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是怎么都睡不着,床前明月晃晃,让她更是毫无睡意,她缓缓起身,从窗户口望出去,整个皇宫都已然漆黑一片了。
无奈她又走到了床前,缓缓拿出了柳欣临行前递给她的凤钗,一遍遍的抚摸着,仿佛看到了凤钗便看到了母亲,如果母亲知道自己已然不是那个整日只会伤春悲秋的,愁眉不展的方慕雪会不会大吃一惊呢?
想着想着她竟然忍禁不俊的笑了起来。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阁主的时候,那时的她只有九岁,独自一人在相府的小花园里玩,可是突然一阵红意飘过,霎时间便夺去了所有事物的色彩,就是事隔这么多年,她依然忘不掉那份惊艳。
下一刻,她的眼前便立着一个红衣男子,正噙笑的看着她,慕雪也怔怔的看着那人,看着他那张风华绝代的脸,惊叹于他的身姿,真可谓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人的心。
慕雪也便是在那时知道什么叫做风华绝代,天下无双。
“姐姐,你从哪里来?”慕雪天真的问着,慢慢向他走近。
他却只是笑着看着她,就是那依然脏乎乎的小手抓向了他的衣衫,他竟然都没有丝毫的恼怒和厌恶,只是那样宠溺的看着她。
慕雪也是被他的那种笑征服了,她在相府呆了十多年,从来没有人这样待过她,父亲整日忙于朝政,根本无暇理会这两个女儿,而母亲却也只是心事重重,虽然她乖巧懂事,但是似乎并不怎么受宠,倒是那个漂亮的大姐,一直都是母亲的心头肉,守着,护着。
那时的慕雪也没有想到,那人竟然就是江湖上的鬼见愁,红枫阁的阁主,她更没有想到自己会是阁中一员,还被阁主视为下一任的人选。
“你叫什么名字?”他缓缓的俯下身子凑到了慕雪的身前问道。
“方慕雪。”慕雪痴痴的笑着说。
“你喜不喜欢哥哥这身衣服?”
“喜欢。”
“来。”忽然那人轻轻的把慕雪抱了起来,脚下一点,竟然越过了相府的围墙,来到了集市,众人看到一个红影飘过但却都没有在意。
小慕雪兴奋的这看看那瞅瞅,她毕竟是第一次出门,没有大人的管束。
“呵呵,那烟花好漂亮啊。”男子竟然带着她去看了烟花,烟花肆意在空中舞着,尽显妖娆,但是瞬间便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慕雪不由得感叹:“烟花真的很好看,但是却只是一刹辉煌,如昙花一现。”
男子却饶有兴致大看着她,真想不到她竟然人小鬼大:“你是听谁说的?”
“母亲。”慕雪低头道。
男子见到她情绪莫名的低落起来,不由得开口道:“是啊,昙花一现虽然生命短暂,但是至少它算是活过了,一瞬的辉煌也好过一辈子的庸庸碌碌。”
当时慕雪并不懂他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却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一瞬的辉煌也好过一辈子的庸庸碌碌。”慕雪不由得随口念着。难道不是吗?一个人如果一生都是碌碌无为,那么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还记得,那天她回去的很晚,但是她却守住了自己的承诺,并没有向家人说出有关红衣人带她出门的事情,即使是被藤条狠狠的打了掌心,她也只是道自己贪玩,偷偷跑出去的。
想起那些往事,慕雪突然觉得可笑,阁主当时那样对她只不过是想磨砺她的意志,试探她的性子,或许如果那一天,她道出他的身份,他便会抹杀她一切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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