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黎阳城（1/2）

“走，马上收拾东西，咱们回去。”忽泰尔终于露出了笑容，可有人不高兴了。那位和野熊搏斗的首领轻轻地叹了一声，对于死去的兵士们他竟然不闻不问，一心只关心着乌乐。跟一个十岁的孩子斗了一个多月，毫无结果。身为一名将军，不懂得关心属下，却总是耀武扬威，欺凌百姓。唉，这样的人，竟然能成为我汗的心腹，作威作福。他开始下定决心，要离开，离开忽泰尔，离开屠也。而这个决定离开屠也的人，名叫朗多。

乌乐此刻已经走了半个月了了。她正在一路向南，想起了母亲临终的话，南方，天汉人。她非常后悔当初没有听母亲的话，去了王庭，因为寻找父亲，又把父亲的名字告诉了别人。以至于自己差点丧命，害了大哥夜风现在也不知怎样了。这次，她一定要听母亲的话，去南方，她要等自己长大，有了充足的实力再回来，为阿妈报仇，为唔多一家报仇，找到阿爸，妹妹和小弟。

好在这几天都是阳光明媚，积雪基本化尽，草原上也开始有小动物出来觅食，比如癞子，野鼠之类的。由于草原上最近战乱不断，老王汗死后草原无共主，各部相争，百姓也是经常搬家。在南去的路上偶尔能找到些牧民们不要的破衣物，以及腐烂的牛羊。乌乐就凭借着这些，御寒抗饥，饿了就去打癞子，渴了就抓一把未化尽的雪水，白天赶路，晚上就以大地为床，以天空为被。终于熬来了春天。此刻，她没有心思考虑那么多，一心只想着活命，南去，天汉，中原。脑海中不断回忆着阿爸曾经给自己描述过的中原故事。那高高的城墙下面，不知道漫藏过多上戎族好汉的尸体，可是这都不重要。乌乐现在最想见到的就是那所谓的城墙，她知道，一旦他看到了自己就得救了，善良的中原百姓就像草原的牧民，一定会救自己。城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究竟还有多远？她不知道，她蜷缩着身子，深受着饥寒与伤痛，踉踉跄跄，一路南去。走得久了，她好像忘记了一切，心中只记得一个字——南。虽然乌乐已经忘记了时间，但是她知道，此时新的一年已经在自己漫无边际的南去路上到来了，乌乐十一岁了，但是她丝毫没有新年到来的开心，因为乌乐根本顾不上，她要南去，要为自己寻找一片安全的港湾。身上的伤口好了又裂开，她甚至不知道有些伤是怎么好的，有些伤是怎么留下的。路上时而会遇到一些骑着马的兵士，她依旧会警惕的躲起来。或遇到破败的帐子，她会进去取暖以期待能找到一些能用到的东西，但她不敢多做停留，继续南去。

或许是昆仑神的眷顾亦或是命不该绝，感觉到温度似乎越来越暖和了，乌乐不知道，她已经过了戎汉边界，自己就这样一直坚持着。伤口早已经冻成了硬块，单薄的衣服已经无法遮盖全身体，浑身冻的发抖，只知道了僵硬的向前挪着步子，已经两天没进东西了，她没有力气去打猎，他感受到了死亡正在一步步的逼近。不，我能死！信念之火在胸中蔓延。天汉，还有多远？

乌乐并不认识城墙，她知道阿爸来过这里，她听过阿爸的讲述，因该是这样的吧，模模糊糊的，她看到了自己的视线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看不到那边是什么，那好像是石头堆成的。再往前走走吧，再走走吧，不，那是传说中的城墙吗？那是天汉吗？真的是天汉？她弱弱的挪动着自己的脚步，眼前景象渐渐的模糊，什么也看不到了，为什么会一片漆黑，她来不及去想，乌乐太累了，她太需要休息了。

天汉，黎阳，城墙上，两名士兵正在说笑。今天轮到他们站岗，由于最近草原内部发生分裂，戎族人都忙着去争权夺地了，天汉朝边境此时进入了安定期，这些守城将士们终于可以好好的放松一下。突然，一个兵士指着不远处，好像有一个人影？苍茫的大地之间孤零零的一点缓缓的在朝着这边挪动。是中原人？不可能，这一大清早的城门还没开，那些爱出城打猎的都还在城里呢。戎族人，怎么就一个？还是走路来的？他们知道纵使是从边境线上来的戎族人也都是骑马的，毕竟两地相隔也近百里啊。正在两兵士疑惑之间，他们突然发现，这个好似人影的竟然不动了，它倒下了，与这边塞的天地融为一体。“快，快去叫柳将军，快啊。”一个兵士匆忙的指挥者另一个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