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凤毛（1/2）

墨玖开门见山，带着他们两个万一出了啥事，沉夏那边不好交代，冥纵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也不能让他与自己一同冒险。

“......”

看墨玖一脸郑重，凤皇也打定主意要跟着他，自知再坚持也是徒劳，俩人只得点点头。

目送二人离去，墨玖转身，冷眼一扫：“可以了，走吧。”

凤皇不悦：“你这个态度，我一点诚意都看不见，而且我年纪大了，记忆也不好......”

墨玖本就对他很不爽，这下更是寒气直往外冒：“那你也别跟着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注意！”

凤皇脸色微变，唇动了动，没再说话。

墨玖鄙夷，这人吃硬不吃软，非得戳一戳，而且此人言语间对晏桐颇为不敬，可见这死鸟必定和升爱他们是一伙的，说不定也对自己这幅残躯抱有弄死算数的心态，他一早就起了防备之心。

凤皇说，是他亲手把小时候的自己抱到海域温养，言辞情真意就差落下泪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墨玖失散多年的爹。

从升爱那里已经知道这段离奇经历，再从当事人口中得知，墨玖也是五味杂陈，沉吟片刻终是同意。

虽然两人目标一致，却是心思迥异。凤皇双手捏诀，海面浪潮霎时蒸腾起来，很快，从整个海中央撑开条道，宽度只可供一人行走。

海底仙灵不断蜂拥而出，墨玖体内舒爽，连带着脸色轻松许多。

走到海中央，身后巨浪失去控制就要打下来，墨玖手指一翻，防护阵法仅供单人使用，前头的凤皇被浇了个措手不及。

“喂！！！”

凤皇整个人都湿透了：“你怎么只保护你自己！”

墨玖擦过他，目不斜视：“没想到你比我还弱。”

凤皇脸色又青又白，最后明火骤出，水珠蒸发。

墨玖微楞，他那身衣服怎么还在？

凤皇满脸傲色：“傻眼了吧，我这是自带的衣袍，你羡慕不来！”

墨玖懂了，嫌弃道：“原来那是你的毛啊......”

“什么毛！那是我的翎羽！”凤皇转头，不悦瞪着他。

“好好好，你的凤毛......”

“翎羽！”

“凤毛......”

“翎羽！”

“凤毛。”

......

两人一路打闹，倒是让墨玖暂时忘了情殇。海域也如地面一样有坊市宗门，不同的是，海域建筑多为贝壳形态，巨大的贝壳林立在沙石中，无数明珠镶嵌其上，在穿透海水的阳光下，五光十色，波光斑斓。

修士入海无需呼吸也可存活，所以有不少人、魔、仙族因为喜爱海域多姿的环境，留在海域生活。

而当年困住墨玖的海王宫在海域最中心。

修真界与海域接壤，他们找的入口是个边缘地带，相当于魔域的最外围。

记得刚穿过来那会儿，他身体表面还有仙蛋的余辉，所以逃跑后不用本人游泳都能自动上浮到海面。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们匆忙下海也没做功课，现在跟其他来往海族一比，两人装扮实在特立独行，引人瞩目。

脚底的小螃蟹左右横跑，透明虾子在周围疯狂摇摆，墨玖忍住当街烧烤的欲望，对摆弄头发的凤皇提议：“我们应该换个装束，你太招摇了。”

凤皇不屑，发丝绕在指尖轻嗅：“嫉妒我天姿国色？想把我改造成你那个乌漆嘛黑的模样？想得美！”

“你可以不换，那你别跟着我了。”墨玖越过他，头也不回。

“你！”

最后，凤皇不情不愿跟着墨玖买了身鳞片做的衣袍，可就算到了这个时候，他依然不改骚包性子选了个七彩花炮。在海底光晕的渲染下，怎么看怎么像个妖娆的......花凤凰。

恶寒之下离他远远地，被冷落了半天后，凤皇受不了了，主动道出了进海王宫的路线。

“你不知道我当时找到你的时候，你心心念念的仙尊根本不在你身边！最关心你的人是我！最后保护你的人也是我！然后复活你的人也是我！”

墨玖听了一路，耳朵起茧，但最后一句从未听凤皇提起过，转头问他：“复活？”

“谁说不是呢！”凤皇挑眉，“我是谁！凤皇，玄阳大陆的万兽之皇！我可以涅槃！为了你我耗尽一身真元，前段时间才出关，我说什么了？”

墨玖腹诽，你这不是说了吗？

海王宫看似不远，目力便可及，可两人疾行慢走也花了近三日才堪堪到了城墙附近。

海域广阔，海族众多，他们产子，少则几百，多则上千，但化形后真正能筑基的少之又少。

由于海族生活在海底，所以他们衣食供给都是自产。如果想改善口味也会上岸进修真界采购食物。

海族人多却不代表着强大，人多势众在这儿可不好使。一路上，墨玖多次瞧见有斗法者一掌挥去，整片海水动荡不止，五彩气泡纷纷扬扬，大片海鲜死伤无数，惊疑之余，却见海族们目不斜视，只当常态。

见他吃惊，凤皇解释道：“你也看见了，不管海族如何多，整个大陆最强的还是你们魔域。虽然魔灵也快没了，可天下的宗门都要魔族来双修，魔族也没有这等糟心事，其他几域强的人越来越少，魔域强者越来越多，这就是你们屹立不倒的原因。”

早就知道是这样，但从别人口中听明白，墨玖还是会黯然。

这个破碎的大陆到底要延续到什么时候，晏桐，这么多年为了维持大陆稳定，你又付出了多少？

他曾亲眼目睹天下最惨烈的灾难。虽然不知道那所谓的主神做过什么，但看主神那时眼神沧桑，面色惨白，似已心力交瘁。

难以言喻的酸涩将墨玖团团包围，就是那样的人，让晏桐心心念念等了万年，就是那样的人，让晏桐......深深爱着。

升爱，凤皇，虽然不清楚他们对自己要做什么，但墨玖可以肯定，所有人都想让自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