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活下去（1/2）

看着晏桐的眼睛，墨玖痴望进去。

“我想知道你现在。”他伸手抚上晏桐的脸，“眼底的痛是对着谁。”

“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w 不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我之前以为你真的愿意跟我在一起。从小到大我努力变得更强，我想以后能帮上你的忙。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你不要我。”

“修真之人年岁很长，但喜欢你的那几年就像我的一辈子。我只有这么短的时间，我这辈子就这么点真正活着的时间。”

“为什么？你要这样利用我？”

闻言，晏桐羽睫微颤，身侧手指收紧又舒张。

墨玖一颗心都放在晏桐身上，又怎么会遗失这微小的异样。以为晏桐心底还是有他的，正欲上前一步。

“你未免太过小看本尊，从古到今本尊还不知何为痛。”晏桐面色淡然，俾睨天下的气势在这一刹笼罩整个天地，暗淡小院顷刻明亮无比，宛若天降神辉。

像是那么多年终于醒悟了一样，墨玖忽然觉得全身血液都停住了流动，不知哪里来的冷空气骤然钻入鼻腔，堵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一直都知道晏桐独立世间仰不愧天，但这样霸道绝伦的气势还是让他眼中慢慢狂热起来。

胸怀大爱的人必将无法被世人理解，如果自己也成了世人中的一员，那墨玖又有什么资格被晏桐重视呢。

如果所有人都理解仙尊，那仙尊又与平民们有什么分别？

他喜欢的不就是这样的仙尊吗？如今还来眼巴巴求个结果，一点儿都不死心，反而显得他......太不通透了。

想明白这一点，墨玖努力遏制住痛苦，凝滞的血液再次流动起来，屏住的呼吸也被重重吐出。

好像解脱了一样。

“我明白了，不过我还是搞不懂。”墨玖欺近他，想为自己的疯狂找个最后的借口，“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这又是一个无解问题，墨玖其实也搞不定自己的心，他是个男人，何必这么婆婆妈妈非要为自己讨个公道？可是话能对别人说，事情落在自己头上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近得几乎贴上对方的胸，就像往常一样亲密无间。可晏桐眉宇拧起的弧度完全与淡漠没分别。

“你不回答，我也许会自作多情认为自己还算有用，如果要我给自己做一个猜测......”

“是药人？还是替身？你能不能告诉我……”说到这里他已经感觉自己又在犯贱了。疼痛像是蚂蚁不停啃噬他的骨肉，他喉咙里仿佛堵了块巨石，要上不上，要下不下，每吐出一个字带给他巨大的折磨。

但他还不得不说，因为墨玖真的好想知道。

他眼底是止不住的着迷与痴恋。墨玖告诉自己，再放肆一次。

就这一次。

他都陪了晏桐这么多年，不至于连个位置都得不到，就算是个替身，他也算是个合格的替身了。

□□陪玩哪一点做得不到位？

晏桐眉宇松动了下，然后墨玖听见他说：“什么都不是。”

这是什么意思，是说他什么都不是，还是说——那两样什么都不是？

指尖掐进手心，刺痛让他摇摇欲坠的心一点点平稳下来。墨玖告诉自己马上就好了，别着急。张了张口，又吐不出字，他这时才发现，嗓子干哑到都不是自己的了。

仿若又回到了十五岁那年，他在海域被仙人模样的晏桐救走。

那时候，他是真的觉得晏桐是自己的救世主。

“......什么都不是是......”什么意思？

他不敢问，甚至有不敢去看晏桐的眼睛。

设想过千万种答案，但这个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理解。喉中液体逆流回去，心脏的疼痛开始变得绵密起来。

他现在就像被束缚在了原地，动也不敢动，看也不敢去看。

他给自己画了个饼，似乎只要晏桐不回答，他就能从那句似是而非的话里说服自己。

什么也不是的意思是：他是另一种存在。

曾经出现的两个小人又回来了，一个在恨铁不成钢让他赶紧走人。另个又在耳边不余遗力催他再尽力一次。

最后一次。

猛烈的爆发只在瞬息：“我问你啊你说啊！”

就像是突破了自我，他整个人都轻松了。然后墨玖收回眼中的柔软，再也不将脆弱展现。

“我......”

“别对我说我！”墨玖听不了这个字眼，他烦得直摇头。马尾舞动起来，与他的脸交错出凄艳的美。

晏桐闭眼复又睁开，痛苦一闪而逝，“本尊很珍惜你。”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珍惜我？”墨玖气息平静下来，仿若刚才的失态只是幻觉。

“......”

晏桐眼神暗了下，看起来像是在思索。

墨玖低笑。

连这个问题都需要思考，答案呼之欲出。

墨玖哽咽了下，连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是谁？”

逼出一个心知肚明的答案实在没意义，尽管晏桐根本不回答。

“你一直都是你，本尊在意的也只是你，如果是你因为那些尸体，本尊可以很明确告诉你，这一世你不会死，你为什么不明白？”

突然，晏桐语气强硬起来，好像墨玖已经把他逼到了耐心的临界点。

“尊上，我想问的是，如果主神回来你还会再看我一眼吗？如果你觉得我说得不够清楚，那我再说一次。”

墨玖忽地揽上晏桐，舌尖吸吮他耳垂，诱他回答：“尊上，如果主神回归，你选他还是我？”

他们的姿势亲密无间，墨玖从没像现在这样珍惜晏桐的身体。他心跳地好像立马要蹦出嗓子眼，但还是努力稳住了呼吸，力求不让对方看出自己的期待。

凉风吹袭，月色皎洁。

他们的袍角交叠飘拂，月光下宛如一副永恒定格的瑰丽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