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是谁？（2/2）

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惊呼：“这些都是你弄回来的？”

洞府门口，三三两两聚集了不少人。看来自己回来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宫咏思挤了出来，口中喃喃自语：“殿下，你真是......我的信仰啊！”

崔舒雨轻声道：“殿下，你让我们整理的名单已经出来了，虽然你回来得太快，但我们的速度也不慢。”

凌羽背靠晶矿，雷电钻入指尖但他浑然不惧，“不错，你可知这次有多少人愿意离开？”

当然没忘记他临走时拜托他们的事，墨玖眉毛一扬：“多少？”

“十六万！”凌羽傲气不减，又有了几分当初的影子。

墨玖听到他的话，神色一动。

十六万。

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结果，这样腾出来的地方竟是比预料的更大。

他问凌羽：“那还有不愿走的吗？”

“自然是有。”景雪星放下手中灵草，起身道，“有不少人元婴后期都不愿走，说是不信我们可以给他们提供修炼材料。”

这自然也在墨玖的预料之中，不然他也不会带这么多东西回来，不过得优先供应自己人。

对于这些人，墨玖自然有解决的办法。众人看到这里的灵草后，也猜到了他接下来要做的事。

“先这样，你们把这些东西分一分，宁溶洞那些东西，都让他们带走，然后把余下那些弟子先接进来。”

墨玖思索着说道。

“你说的不错，我觉得可行。”

晴秋叶听罢就要走，凌羽将他拦住，“东西不分了？”

晴秋叶：“我先去办事，你们可不能把我那份给分光了啊！给我留点好的！”

墨玖低笑一声：“放心吧，不够，只管来找我。”

众人不由一惊，看来这里的还是极小一部分，以墨玖那胸有成竹的模样，很明显已经有了对策。

将宁溶洞原本的材料都给送出去，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做？

虽然疑惑但却无人追问，似乎有他在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有了冰魄后，霏心现在对晶矿的依赖已经变少。所以他先是在洞府内待了两日。再睁眼时，金芒闪过，垂头望去，半人高的火晶矿已经被他尽数炼化。

识海火焰升腾，墨玖满意一笑，出了宁溶洞回小院。

路过碧琴湖，鬼使神差般，他停在魔宫门口驻足流连了会。

有长老路过，见他被艳阳映照竟似天人，长发随风飘荡腰际。清纯又艳丽的容颜似有无人看穿的淡淡落寞。

院中，濮阳箫看了眼要带走的东西，又觉不够，挥手间几十瓶丹药遁入戒指。

“濮阳，我们走吧。”

少年嗓音依旧清冽，濮阳箫回身。逆光之下，墨玖容颜蛊惑，唯有那双晶亮眸子，灼目似夜空辉光。

垂眸，抓起一颗灵果扔去，见少年接住，笑道：“走。”

-

丹穴山顶，一座小小空间红光满溢。

微尧一脸大惊失色，身躯僵硬。

晏桐立于他身后三步处，表情复杂，眸光幽深。

“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地方？”

精致小脸完全失了血色，只剩震惊和疑惑。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转身，揪住晏桐衣襟，血红瞳仁泛出狠戾的光，怒声质问：“你一定知道！快告诉我，那小鬼进来的也是这里？”

晏桐淡淡看着他，任凭微尧如何激动，一字未语。

良久，他松开仙尊衣襟。后退两步，身躯不稳，喃喃自语：“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我失去了那么多，现在就给我看这个？”

看他心神不宁的样子，晏桐似是不忍，安慰道：“他看到的也是这些。”

“我不管他看到了什么！”狰狞神色撕裂脸庞，他嗓音低得吓人，如恶鬼出世：“我只要我的，我所有失去的记忆，还有我的心......”

听到他说“记忆”，晏桐沉了脸色：“什么记忆？”

微尧怔楞了一瞬，目光空洞，嗓音无力：“我这段时间总是会记起一些奇怪的事情，仿佛......那些都是我经历过的，亦或者，是发生过的......”

闻言，晏桐眸光深邃了几分，没有说话。

接着，微尧又怔怔道：“还有，我总是会想起来一个人，那个人跟我一样，也喜着红衣......”他双手抱头，空间荡起红色涟漪，“你说，他是谁？”

仙尊瞳孔骤缩，随后，他双睫微颤，低声问道：“那人......长什么模样？”

“我看不清，他的脸似乎被什么遮挡住了，据我所知，若是一个人不入轮回才会被剥夺颜容。”微尧努力平复情绪，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紧张，“可我总是能看见他，所以我失去了一些记忆，对不对？”

半晌，晏桐叹了口气，“是。”

“要怎么找回来？”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捉住晏桐胳膊，眼底苛求。

晏桐望着他双眸不带一丝感情。

然后，他在微尧越来越僵硬的神情中，抽手。

“失去了，便再也回不来了。”

微尧一顿。

紧接着，他仰头大笑，竟似疯癫。

仙尊上前，掌心蕴出红光替他抚平胸腔震荡。

魔君笑着笑着就弯下了腰，身躯又被晏桐一把托住。

“别管我......就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地活着也好。”他倚靠在晏桐身上，脸色惨白，“反正......也没有人会在乎我了。”

火红身影与漫山炽仙交相辉映，分辨不出到底是人更绚烂，还是花更妖娆。

没有动用任何术法，微尧一路疾行到了山脚。抬头望向苍穹，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极度得不真实。

挥出一掌，空间裂开，微尧瞬身进入，山脚再无人影。

看着无边雷海，晏桐眸中钝痛犹如浪潮汹涌，他抬步走了进去。

与墨玖的经历不同，这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可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炽仙，耳边充斥着仙鸟翠鸣。

仙境不过如此。

可这些东西对仙尊来说却是宛若炼狱般的存在。

他身形沉重，一步一步，走到空间的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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