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女无瓜（2/2）

墨玖好笑，回头看他。

“你怎么这么别扭？”

封恒目不斜视，越过他淡淡道：“所以我没朋友。”

墨玖哑然。

丹穴山脚下一月的相处，这人的性格是啥样墨玖早就摸得一清二楚，别扭又傲娇，心底又藏着一堆的小心翼翼。

主动将自己与其他人隔离开来，自己的喜怒哀乐藏着不与任何人分享，逼迫自己，承受孤独。

他不该这样。

两人一同回到碎星宫，一进门，欢笑自若的殿内立即鸦雀无声。

宫咏思身体有些紧绷，他站起，让了个位置出来。

方白看他动作，也匆匆直身有样学样。

封恒停步。

“坐下。”

墨玖抬手按下宫咏思的肩，后者只觉一股柔和的力量顺着肩膀将他僵硬的身子化成了一股绵软的叶，淡淡的仙灵涌入，却不难受，反而倍感舒适。

墨玖将身旁空位让出：“这边。”

众人侧目。

墨玖好说歹说毕竟天下最尊贵两重身份加身，他虽行事间不拘一格，亲和待人，可对封恒另眼相看却是众人所见的事实。

不知这二人间经历过何种奇事。

凌羽垂了垂眸，有些艳羡。

封恒也不客气，径直入座。

酒过三巡，圆桌内东倒西歪趴了几个，剩下的墨玖与濮阳依然有一下没一下地瞎聊。

方白脸色红通通，抓着宫咏思的胳膊不放，“当时我都傻眼了，那人‘噌’一下就从我眼前消失，我怎么找，都找不到，然后又进来个人，也不说话直接把我送出去了。”

晴秋叶逗他：“那你出去之前，看见那人脸了吗？若是看见，下回见面再打一场！”

方白摆摆手，“我没看见，速度太快了！”

崔舒雨簇了簇眉头，说道：“当时进来的人的确速度奇快，我还未反应过来，那人的术法就已经到我面门，实在是......”

她说到一半便听了口，几人知道她心气甚高，在第七层落败，还只过了三个人，不管面上如何淡定，内心始终是失落的。

墨玖不语。

他不觉得崔舒雨会备受打击，适当的失败反而可以另她日后的修炼之路更加扎实。

再看身旁的这人，封恒一杯接一杯倒是不停，墨玖不由佩服起来。

他将自己的脸探过去，看见封恒苍白的面颊被仙酿烧出了淡淡的红晕，只觉这人好看，便想逗他，“公主身体如何？”

封恒一愣，面有不悦，扫了下其他人，见崔舒雨离席去外头散步，唯有凌羽还在默默端坐，低声纠正：“是宫主！”

墨玖发笑：“好，宫主身体如何？”

“好多了！”

墨玖慢条斯理给自己倒上一杯，缓缓靠在濮阳萧的肩上，嗓音几分懒散：“那你为何一点也不高兴？”

他看得出，是一点也不。

濮阳萧扶住少年微醉的身子，握住他手腕时，暗中查探了下他的脉搏。

片刻后，他面色不变，指甲微微一颤，接着若无其事般又给少年剥了个仙果。

“我没有不高兴，只是习惯了，年年都是这样的情绪而已。你刚认识我，自然会觉得奇怪。”

墨玖白净的手指将那鲜红的玉果抓在手里，一点一点撕碎，塞入口中，淡红色的汁水沿着指尖，流淌到了皓白的腕子下方，身后扶着他的濮阳萧眼眸沉了沉。

“我觉得那公主应该是爱惨了你，才会硬扛着十几年的魔灵侵蚀，也不愿逆你的心，召你回来。”

墨玖声音不大，至少对面的凌羽是听不见的。

封恒不动声色扫了一眼就快将墨玖搂到怀里濮阳萧，心头有什么奇怪的感觉一闪而逝，却又瞬间消失无踪。

那怪异的感觉令他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可却是怎么也不明白。

他的视线打在了后面那个正拿着锦帕一点一点替少年擦拭腕子的人身上。

濮阳长老。

的确呵护有加。

“你这么说，我倒有些好奇，拥有天下最尊贵的身份，仙域小少主，魔域小殿下的你，是抗了多久的魔灵，才有了如今这幅躯体？”

随着封恒的挑衅气息越来越足，墨玖感觉濮阳的身躯有瞬间的僵硬。他微微一滞，再看封恒的神情，不知为何，心中起了几分慌乱。

墨玖直身，在封恒略带期待的目光下，缓缓朝他靠近。

凌羽眼眸睁大。

濮阳萧气息微滞。

就在即将俯身到那人脸上时，他看到封恒两手紧握，微微窒息。

“噗。”

“走，我们出去吹吹冷风。”墨玖直身，朝着濮阳萧抬了抬下巴，后者一脸宠溺点点头，随即穿过了大殿出了门。

踱步到灵树下，墨玖坐在木椅中。

这是第一次自己来仙域时，尊上曾经做过的椅子。

他放松身体，抬眸任凭那洋洋洒洒的星空月色映照在自己的脸庞。

封恒走近，站着看他那悠然自得的模样，淡淡道：“是假的。”

墨玖一顿，抬眼看他。

感觉到扫在自己脸上那若有实质的凛光，封恒心中一颤，暗道果然如此。

接着，他在墨玖那依旧面不改色的神情下，以极慢、极轻的声音说道：“你与濮阳箫的恩爱，实在是假得过分。”

墨玖眼中冷光顿现。

封恒坐在他对面，倒了杯香茗一饮而尽。

“是谁？”封恒将杯盏放下，语调却是没有了先前那嫌人的挑衅，多了几分怅然。

“与你无关。”墨玖不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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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玖：关你屁事~

封恒: 谁让你在外面逢场作戏！

墨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