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审案（2/2）

“你们俩！你们俩！宫女不像宫女，皇后不像皇后，要活活气死哀家吗！”皇太后狠狠顿着双龙拐杖，颤颤巍巍指着沐秋，“风沐秋，要不是看在阿公认你的份上，今天够你死十个来回！”

“如果阿公还在人世……”沐秋凄然流下眼泪，哽咽之后抹去泪水，倔强的仰望金阶之上，“如果阿公还在人世，绝不会让皇城蒙受如此冤屈！”

提到阿公，皇后也轻轻红了眼眶，藏起悲伤以后，笑得比沐秋还要倔强，“风沐秋，有冤不敢伸，只会哭鼻子，让人看不起！”

皇太后向下望着沐秋，怒气冲冲的拍响凤鸾金椅，“风沐秋，说话呀！”

沐秋转身跪在金阶下，扬起高傲的头颅，不服气的看着皇太后，说的如此痛快，“九皇子和萧灵儿有身孕了，皇帝和皇后暗使太医院秦翎给萧灵儿下了落胎药，残杀皇家血脉！”

一句话，天大的事情说出来只用了一句话，背后却是血和泪的冤屈。

轻飘飘的一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劈中了皇太后，连同着太子哥和太子妃。

偌大的金殿里一片寂静，静得能听到心碎的声音。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既牵扯着皇家颜面，又关系着皇家骨血，太子哥紧紧护着太子妃，脸色苍白的说不出一个字。

许久以后，皇太后沉沉的出了一口气，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就连手脚也冰冷，看着皇后的眼神，竟然像看着一个陌生人，苍老的声音如此凄凉，似乎没有半分力气，“皇后，是真的吗？”

苍老的声音落下，皇后还没有回话，沐秋却冷冷一哼，笃定了皇后不敢承认，“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怎么会做出如此卑鄙行径，皇后娘娘可以指责婢女了，一切都是婢女的诬告，请皇后娘娘亲手将婢女送上剐刑台！”

不然呢，在沐秋心里，这就是皇后的真正用意，否则如此惊天大案应该遮掩才对，为什么要逼着沐秋说出来？

沐秋已经不顾一切，纵然皇太后高高在上，依然如此放肆，如果再纵容下去，神仙也救不成。

太子哥权衡过后，立即踏前一步，怒声喝令，“来人，将这个贱婢拖出去，等候发落！”

“太子哥，这里是昭阳正院，请收起你的无名怒火。”

皇后看着太子哥高傲的一笑，随后望着皇太后，终究戚戚的垂下头，慢慢拔下玉钗，摘下皇后金冠，苦涩的笑一笑，“母后娘娘，我治宫不严，已不配再做后宫之主，自请废去皇后之位，若还能保留一条残命，余生相伴青灯古佛。”

“哀家没有问你配不配做后宫之主，哀家在问你风沐秋说的是不是真的！”

皇太后无力再顿响双龙拐杖，苍老的双手不住的颤抖，方才苍白的脸色已经被气得紫红，“皇后，你回答哀家！”

皇后默默无言，太子哥立即踏向金阶，仰望着颤抖的皇太后，“奶奶，千万不能气坏……”

“你闭嘴！”皇太后狠狠喝停太子哥，此刻满心悲怆化作一腔怒火，竟然凄哀的笑了，“哀家实不该活这么大的年岁，竟然在风烛残年还要见证皇帝和皇后杀死皇家骨血，我养了一个好儿子，我娶了一个好儿媳。”

皇太后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一步一步走下金阶，望着皇后凄冷的一笑，“哀家向皇后娘娘请罪，请求皇后娘娘宽恕哀家多活几年的罪过，哀家给皇后娘娘磕头，哀家给皇后娘娘磕头……”

“母后娘娘！”皇后立即跪在金阶下，紧紧的低着头，不敢抬起眼睛，只是戚戚落泪，“母后娘娘责罚我吧，一切都是我的罪过。”

“哀家怎么敢责罚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怎么会有罪呢？”

皇太后还有两步就要迈下金阶时，已经气得眼前发黑，迷迷糊糊的站不稳妥，太子哥和太子妃一拥而上，紧紧搀扶住皇太后。

皇后娘娘听到响动，抬起双眸，见到皇太后气得闭着眼睛，急忙跪爬两步，将头磕在皇太后的鞋子上，“母后娘娘，保重身体，所有的罪责我一力承担。”

“你一力承担？你一力承担！”皇太后凄凄哀哀的摇着头，勉强的睁开眼睛，恨恨的盯着皇后，“落胎药，是你还是皇帝？”

皇后深深犹豫了很久，作为妻子不能劝诫丈夫，至少能替丈夫领罪，终究狠狠低下头，“母后娘娘，我认罪。”

皇后认罪了，皇后居然认罪了，这让沐秋万万没有想到。

之前在金殿里，仅有沐秋和皇后对质的时候，虽然皇后演得楚楚可怜，却也有几句解释，甚至不惜提到夭折的两个孩子。

此刻皇太后审案时，沐秋本意为皇后一定会百般抵赖，不可能承认做下的罪行，没想到一句也不反抗。

诚如沐秋刚才所说，沐秋敢说，皇后敢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