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长夜独行（1/2）

梦里，有争执的声音。贰伍捌中文www.瞳孔里映着的是母亲指着父亲歇斯底里冷笑的模样，她说：“你以为我还爱你？”随后她指向只有五岁的自己，“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和我生下来的孽种！恶心！”

那些记忆中所有破碎的刺耳的不堪的不愿回首的翻涌不息的，于今夜，全全归还在梦里。

自己去追母亲，哭哭啼啼，不小心跌倒在地上，手指刚好攥住母亲的裙角，可还没握紧，便被母亲一脚踢开了手腕。他至今还记得那个眼神，仿佛在看一只在粪便里挣扎的苍蝇：“别碰我！”

床榻上的父亲并没有太大的情绪，只是微笑着看，凝望着母亲背影远去的他，缓缓道：“尘儿，忘了她。我陪你。一同忘了。”

孽种。

恶心。

似乎他肮脏的连她曳地的裙角都不配触及。

-

“落清尘……落清尘？喂，听见没啊……落清尘……”哪里的呼唤一声比一声大，消散去了氤氲脑海和实现的浑浊和痛苦。

突然，他猛的睁眼，只觉得额上有汗水的湿意。也看见昏黄的灯光下，慕清词见他醒来那一刹那的微笑：“虽然我平常不怎么关心你，但是我觉得必要时刻还是应该关心一下，不然以后没对手了怎么办你说是不是啊？”

落清尘再度闭上眼睛，平息气息。

过去了。梦里的事情，过去了很久了。

还好，都过去了。

慕清词静默坐在他床侧边，看着一向沉稳的落清尘面色是少有的苍白。略皱了皱眉，伸手去探他的额头：“你是不是发烧了？三更天了，要不你先坐起来让我给你输点....”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刚刚触碰上他的额头，就被刚坐起来的落清尘瞬间扣住了手腕使劲一扯拽进怀里。贰伍捌中文www.好像怕失去一样抱她抱的极紧。

慕清词这一次并没有推开他，反而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回搂落清尘。

此刻静谧的听得清烛芯爆出火花的声音。

月色如霜，倾斜上了他的眉梢。静默里是孤独和寂凉的交错重叠。

落清尘无声将头埋在她肩上，她可以感受到他浑身轻微的颤栗。她甚至可以想象得来，是他毕生都无法抹去的伤痛，是亲人之间决绝的伤害，才可以让平日里高深莫测的他这样失态。

可是，落清尘啊，你不该在我面前这样。你总会猜到，我们以后，会是敌人的啊。

落清尘紧锁眉目，始终都没有落泪。

他记得他那个时候看着母亲离去的背景，哭泣到无声。

应该是习惯了吧？寂寞，背离，孤独，明白了闭上眼睛眼泪可以流回心里。

属于那时的痛苦，何必如今挂念呢？

他时常在想，母亲若爱财，那父亲给予的难道还少吗？

.

“你知道吗。原来我的父亲说，如果难受，就听一曲随心抚琴。后来他不在了，我就自己弹。咳……喂，憋下去不难受啊！会不会哭啊？难道哭要我教你吗小白？”

听她前面提到抚琴他就笑了。

这哪里有什么琴？

于是慕清词话锋一转，逼着他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