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偷梁换柱（2/2）

霍青时点点头。顺国的科考分乡试、会试和殿试，她因为有乔灼这层关系，就算没有进过太学，也是直接在京中考会试。考一天休息三天，全都集中在贡院，单人单间，考试的时候就在专门的考场隔间里。虽说只有她一个女子，但是这样的设计倒是方便。再加上考试圣地，没有人想被以作弊论处，故而也不存在骚扰她的情况。

“我是乔家的姑娘，谁敢欺负我？”霍青时笑着说，“听说陛下为了我，专门派了十几个宫女嬷嬷来？”

乔灼笑：“自是应该如此。之前没有女子考学便罢了，如今有了，也该配备上。不然搜身的时候，出恭的时候，都有诸多不便。你且放心，我已经全都安排好了，到时候就让你身边那两个小丫头陪你去，照顾你的起居。”

“不用。”霍青时摇头，“那大院里都是男子，她俩去有诸多不便，两个小丫头还小呢，又不懂武功，若是被欺负了，都没处说理去。你还用担心我吗？我从小……就闯荡江湖，武功高强着呢！”她险些将从小女扮男装的事情说出来，幸亏咽得快，吓得她自己都是冷汗涔涔。

乔灼自然是听出来了，却也假装不知，只是笑着点头：“你说的也是，那就听你的吧。这些日子你好好歇息，不要太急躁了。若是想起来有什么需要的，便告诉我，我给你置办。”

霍青时庆幸乔灼没发现自己的口误，连忙应声道：“好，若我有什么需要，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吃了些点心，不多时，便到了用晚膳的时间。顺帝的爱妃蝶妃今日生辰，宫中大办晚宴，乔灼自是要去，故而只剩霍青时一个人留在家中用餐。

霍青时本来也想去皇宫凑凑热闹，她倒不是为皇宫形形色色的权贵或者是满桌的玉食珍馐，实在是想见识见识蝶妃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在一众女人中独得顺帝青睐不说，还将侮辱性的封号奉若珍宝。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若是真傻倒也罢了，若是装傻，那也实在是一个能忍的人物。

可是乔灼面露难色，说顺帝戒心太强，一般是不允许带人进去，更不能带人到他面前去，于是霍青时也只能作罢。

待乔灼离开，霍青时对着满桌子好吃的大快朵颐，正是这时，却听见门口处传来隐隐约约的吵闹声。

乔府不大，但也不小，能让霍青时听见隐隐的吵闹声，想必是门口已经闹起来了。霍青时派了一个小厮去查看，不多时，小厮便哼哧哼哧的跑回来：“姑娘，是蔡家小少爷蔡鹰来了。一身的酒气，看着是喝醉了，往日他都顾及着蔡府的脸面和蔡相国的身份不敢走正门，如今却在正门撒泼打诨起来，非要见姑娘。”

霍青时一愣。乔灼如今是御史大夫，和蔡相国比肩。以她对蔡相国的了解，蔡相国应当不是那种能容人之人，对于突然受宠的乔灼，自然是敌视。而蔡鹰畏惧蔡相国，之前几次想要找她，都不敢被人看见，唯恐传到自己父亲那儿去，如今却在正门口大闹，想必一定是喝醉了。

如此思量，霍青时立刻放下碗筷，快步往门口去。这事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若是闹得让蔡相国知道了，指不定那老东西会怎么对付自己，对付乔灼。还不如她自己出门瞧瞧，看看能不能赶紧收拾一下局面。

“时姑娘……时无恙！你！出来！”蔡鹰果然喝醉了，面色通红，身子软成了一滩烂泥，两边的小厮扶也扶不住。门口的护卫不敢动他，不知是因为他是蔡鹰，更因为他现在的状态，实在是一碰就倒，谁知道会不会讹上自己？

“还愣着干什么？把蔡公子扶起来！”霍青时忍住了自己动手的念头，默念好几遍自己是女的，自己是时无恙，这才指挥几个人把蔡鹰扶起来。

眼见着周围的看客越来越多，霍青时也就打消了让蔡鹰回去的打算，直接大手一挥，指示道：“抬进去，给他煮碗醒酒汤。”

说干就干，几个人将蔡鹰举过头顶，愣是把他抬进了乔府。街上的人呆若木鸡，若是自己告诉别人，乔府的人把蔡家小少爷抬进了府中，恐怕别人多半要说自己是失心疯了！

霍青时也吃不进饭了，盯着客房床上的蔡鹰，叹了口气，指挥几个人给他喂下了醒酒汤。蔡鹰这时候才能安分一点儿，总算是睡了。霍青时便叫几个小厮给他把身上这件脏了的衣服换下来，自己则坐在外间等着，一切妥当后，这才又进去瞧他。

蔡鹰脸上的红色总算是退下去不少，只是还说些胡话，一会儿叫他小厮把谁谁谁扔粪坑里，一会儿又说谁谁谁欺负叫花子好不要脸。霍青时也是哭笑不得，不知道这人到底算个恶霸还是算个好汉。

正是这时，蔡鹰却突然一阵一阵地抽泣起来，嘴中念着：“蝶姐姐，回家，咱不受这个委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