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决心（2/2）

倘若储烈知晓了祁朗的存在，他势必会像自己当初杀死储岚一般先行将祁朗的人头取下，依照储烈的脾性，他绝不会手软，甚至会比从前更为残忍。祁千凝每每梦到储烈的面孔，便会下意识地将身旁的祁朗护住，储烈一日不除，这种梦魇便会一直持续下去，直至这个行踪不明的男子当真有朝一日从梦境中走出，化为切实存在的肉体。

“你觉得我该去吗？”

祁千凝忽地问道，一双炙热的双眸紧紧地望着眼前的男子。

“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此言一出，祁千凝登时怔了怔，并未否认。

“放心大胆地去做吧，总之我会在背后支持着你，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

秦观的笃定无疑感染到了祁千凝，此时她的双眸中划过了一抹动容，心中的想法似乎更为坚定了下来。

“谢谢你，阿观。”

终于，女子展开了一抹笑意，被郁结困缚住的眉头到底是舒展了开来。

不出几日，即将便要迎来南越天子自登基以来头一次出征的日子了。

可恰在此时，他的耳旁却传来了他并不乐意听闻的消息。

“启禀陛下，方才属下无意间路过追风将军的居处时，竟瞧见那一屋子的人好似是在收拾行李，恐是……”

本还对祁千凝是否会来同自己一道作战的念头半信半疑的陌蜮衔此回算是彻底失望了起来，但见他手中的兵书被他搁置在案上，轻蹙的眉宇迟迟不愿舒展。

“这女人终究还是决定离开皇宫了吗？偏偏要在朕临上疆场之时？还真是该死！”

陌蜮衔的面容以及埋冤之词被眼前的莫流悉数捕获到，他亦是随着他的主子蹙起眉头，似乎郁结难舒。

“陛下，您还是将您的心里话同追风将军说了吧，如若您再不去，恐怕就晚了。”

莫流的好言相劝，此回终于算是起到了作用，陌蜮衔并未像从前那般满面怒容地加以反驳了，反而是当即抽身于御书房的几案，继而猛然向外头奔去。

骤然，当男子的步足刚至于门畔，却再一次缩了回来。

“不行，朕不去！是这女子铁了心要离开，朕难不成还要死气白咧地求她回来吗？这还有什么意义！朕的尊严何在！”

陌蜮衔再度坐于案旁，执起了手中兵书预要阅览，可此回无论如何用心，也是难以读进去半字了。

他气愤难当，径直将手中的兵书扔了出去。

“滚吧！滚吧！都给朕滚得越远越好！他们本就不该出现在此处，祁千凝从哪儿来便让她回哪儿去好了！”

“陛下，您可以……”

“朕可以什么！挽留吗？朕可是天子，为何要挽留一个无情的女子？简直是笑话！”

前些时日的温柔不复存在，陌蜮衔再度暴露了他暴戾的一面，这皆是祁千凝一人的功劳。

“可陛下，今日不去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朕要这机会作甚！朕要这机会作甚！祁千凝是否离去同朕有何干系！她今后是死是活同朕有何关系！朕根本就不在乎这女人！”

陌蜮衔怒意难当，竟将眼前人当成了出气的靶子，手中的兵书被狠狠地掷在了莫流之身，不过这也是莫流素来的命运。从前每每当陌蜮衔与祁千凝置气的时候，他总是要受到此般非人的对待，就算如今那二人分离，他的命运也不例外。

“陛下……”

“不必再说了！再说朕将你拉出去斩了！这是那女子自己做的决定，朕再也不会参与她的任何决定了。朕已然下定决心，你不必多费口舌。”

天子似是铁了心，对于祁千凝的离去，他自然不情不愿，可既然她已经选择好了再度抛弃自己，那陌蜮衔便也只能成全这女子的心意，放她彻底离自己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