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 寒心（2/2）

“会的！会的！储小姐，我相信很快你便能同皇兄相见了。”

南越。随地。

“殿下，属下已经没有大碍了，还是莫要继续躺着为好。”

莫流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一旁的陌蜮衔重新推了下去。

“你负了如此重的伤，作何偏偏要起来不可？本王是你的主子，你就应该听本王的吩咐，本王让你此时躺着，你便就只能躺着，听清楚了没有？”

望着床榻上那面色煞白憔悴的男子，陌蜮衔满眼的嗔怪与不耐。

他这一番关怀的举措确实叫眼前的男子受宠若惊，可以说，陌蜮衔从未这般体谅关心自己的下属一次，他的改变众人皆有目共睹。

兴许是因为当时被莫流的挺身相助感动，陌蜮衔的心似乎渐渐开窍了，这世上还真有不是靠着天生的血缘维系着的东西，且这东西丝毫不逊色于亲情所带来的忠诚与动容。毕竟亲情有时也是不可靠的，正如那被陌蜮衔亲手杀死的陌蜮澈一般。

因为陌蜮衔的威言相逼，莫流只好继续乖乖地呆在床榻上静养，不过心底却油生了三分动容，虽然他尽心侍奉陌蜮衔不求回报，但是主子突如其来的关怀还是令他感激备至。莫流是个死脑筋的，陌蜮衔的下属几乎亦皆是死脑筋的。

忽而，床榻上这个虚弱的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下一刻，猛然蹙起了眉，目光忧虑地落在陌蜮衔的身上。

“殿下，您的手如今可还有异样？是否已经彻底恢复如常了？”

莫流一直心心念念着陌蜮衔的安危，行武之人皆知晓双手对于彼此的重要。

陌蜮衔徐徐低了首，不甚笃定的目光落到自己抬起的双手之上。

“本王也不知，当时本王能在危急关头执起那剑刃确实出乎意料，如今虽说这手确实如往常般灵活自如了起来，可何人也不知它什么时候便又失了气力。”

“殿下，还是赶紧请郎中过来瞧一下吧，万一有机会恢复原状，对陛下来说总归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身负重伤的男子比陌蜮衔本人还要神色急遽，陌蜮衔反而寡淡如常。

“本王适才已经让那郎中瞧过了，他也不知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兴许是情急之下身体恢复了原状也未可知。毕竟这双手也并未被彻底判下死刑，能否继续使用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陌蜮衔的口吻平淡得瞧不出一丝波澜，可是跟在他身旁许久的莫流却能从那双寡淡的眸光里瞧出些不平常的意味。说到底，没有哪个人不在乎自己是否落得一个残废，就算不是行武之人，只是一个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小贩也无法对此一笑而过。

“好了，你不必担心，本王的手本王自己会看顾好的，既然它能重新恢复原状，便不是没有可能一辈子康健无虞。总之，本王当时能帮你挡下那致命一击也算是上苍护佑你，你可得对得起上苍的这份怜悯，好好养着自己的身子才是，日后莫要让本王瞧见你像当时那般鲁莽不顾自己性命的行径了，听清楚了没有？”

“是……”

严冷的言辞蹿入莫流的双耳，他的心底却由此生了一抹和煦的暖意。所有的忠诚皆是值得的，他加诸在了一个值得的男子之身。

可是如今抛开一切不谈，莫流知晓自己主子的心底还是一道过不去的坎儿，那道心里的坎儿便是如今下落不明的祁千凝。

陌蜮衔当真有表面上这般满不在乎女子的下落吗？不尽然。莫流认为陌蜮衔这是将心底悉数的情感埋藏在了最深处，不轻易让人发现罢了。

终于，莫流还是忍不住提了一嘴。

“如今……如今那盟会之人知晓了追风将军不在随地的实情，追风将军独身一人，怕是……怕是危殆重重啊……”

‘追风将军’四字刚起，陌蜮衔犀利的目光便如剜刀般袭来，不过一瞧见眼前人如此煞白的面色，他最终还是不想大发雷霆。

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陌蜮衔才不疾不徐地开了口。

“那又如何？这本就是她自找的不是吗？千止已然说了他最大的目标正是祁千凝，本王又能有如何法子？再说了，祁千凝的下落我们都不知，更何况那群人呢？”

陌蜮衔的口吻甚为冷淡，当真是狠下心来不愿再理会冠华祁千凝的任何事了。

“殿下，倘若有一日当真传来了追风将军的死讯，您当真亦不会后悔今日之言吗？”

莫流的询问甚是犀利，陌蜮衔彻底失了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