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消极（2/2）

虽经历了一个小插曲，方才的话题却还在继续。

“追风将军，你这简直乃荒谬之言！这便是你用来苟且偷生，任南越四分五裂的敷衍塞责吗？”

无疑，这几将领自是对祁千凝的态度十足不满，她的嘴中吐出的皆是过于现实的结论，定然要引发心存国恨家仇之将的鄙弃。

眼瞧着对峙愈发激烈起来，陌蜮衔赶忙打了圆场。

“好了，追风将军不过也是担忧你们的安危，倒也不必一味指责于她，她若是苟且偷生之辈，此刻便不会同我们坐在这里。”

这是明面话，私底下陌蜮衔却悄然碰触了祁千凝的手，轻声耳语了起来。

“凝儿，你到底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说的不皆是实情吗？活着比什么都强。”

祁千凝并未瞧向身旁的男子，她只是在用她那早已叫人琢磨不透的侧影发着声。

“彀砀王，追风将军虽是您的王妃，您倒也不必这般袒护她，这南越不仅仅是我们南越人的国家，更是你们陌家的天下，是你们陌家的祖先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难不成您如今的想法也同追风将军一般吗？”

“本王……”

陌蜮哑然无言，不知该怎的应对如今的场面，亦或者说他不知祁千凝的真正想法到底是什么。明明前段时日还复仇心切，怎的一夕之间便变得如此颓唐了起来？当真叫人措手不及的并非如今眼下的形势，而是祁千凝反复无常的脾性。

“追风将军不过也是抒发自己的感想罢了，倒也不必咄咄相逼。”

此时，一直未曾开口的秦观站出来替祁千凝说了一句话，却是引发在座将领的更为严苛的指摘。

“倘若将军都是这般毫无斗志，那复兴南越的希望何在？”

“是啊，如若追风将军不愿同我们一起保卫南越，大可就此离开，我们绝不挽留。”

群起激愤，这几将士的怒焰愈发因为祁千凝面上所呈现的淡漠态度而勃然大怒。

不知怎的，祁千凝闻见他们的聒噪便好似瞧见了适才那同朔风做着争斗的烛火，虽然展示着坚韧不拔的精神，可这精神最终却也还是败在了与其力量悬殊的朔风之下。

因此，女子才觉这些声音不过临死前的无力挣扎，表面上瞧起来似乎还有希冀，其实这一切不过只是一场无意义的徒劳罢了。与其如此，倒不如苟且偷生地活着，至少还能活着不是吗？

“这是本王的王妃，你们想叫她去哪儿？”

陌蜮衔终于抑遏不住心底作祟的怒意，替本不占理的祁千凝说起了话。

他原先只想调和这群人之间的矛盾，便也一直未曾过于明目张胆地偏向何方，但是如今这群人却叫自己的自王妃离开此处，未免有些过于自作主张了。

“彀砀王，这……”

面对陌蜮衔的怒焰，将军们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他们并未预料到自己所言之语会引来陌蜮衔这般大的反应，传闻中彀砀王护妻心切看来是确有其事。

终于，这场关乎于南越未来生死存亡的讨论在祁千凝的蓄意搅扰之下暂时画上了终结。

尽管这次讨论最终还是不了了之，可祁千凝的消息堕怠情绪却一直延续到了商讨之后。

结束之际，祁千凝径直离开了此处，步履飞快。

陌蜮衔一直尾随在后，不知她的情绪为何一直低沉不上。

直至到了寝屋关上了屋门，他才开了口。

“凝儿，你到底怎么了？作何自打回来之后你便一直闷闷不乐的，方才那话可不像能从你口中说出的。”

“我说得难道不是实情吗？与其让这么多人跟着我们后头去送死，倒不如就此解散了去，也好保全所有人的性命。到底那储烈狗贼想要的是我一人的性命，这一切本就与你们无关。”

一闻此言，陌蜮衔的神容当刻严冷了下来，他似乎隐隐明白了眼前女子这言辞背后的真正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