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交谈（2/2）

“那便好，不过，你在此作甚？方才我恰好瞥见了你，此时便回来寻你了。”

“你适才瞥见了我？”

女子心下一紧，以为自己掩藏得算是极为出色，没成想还是叫他瞧见了，只是千止瞧见暂时还不打紧，可不知那楚芷欢是否发觉了自己的身影。

“对了，方才那丫头是何人？难不成就是你们派遣入王府中的那女子？”

“没错，正是她，怎么样，瞧不出来吧？她年纪尚浅，却是武艺高强，处变不惊，当夜能够轻易潜入王府还得要靠她。”

此言一落，祁千凝的瞳孔中瞬即散逸三分冷色。

“可不是吗？处变不惊可还真是处变不惊。”

撒谎成性，阳奉阴违，表里不一，此种人怕是早就习惯了行卑劣之行，可不是处变不惊吗？

女子心头对那少女生了三分冷寒，此人总有一日得死在自己手里。

此刻，千止却不解祁千凝如此喟叹，眼底当中拂掠过困惑与怀疑。

女子赶紧瞥了思绪，道：“我是说如此一个小姑娘瞧上去倒像是寻常的闺阁女子，哪里像是你们这盟会中的一员呢？”

“她确实乃是齐国贵府上一小姐，因为常常被后母欺辱，府宅日子过不去便来投奔我们此处了。”

楚芷欢的身世果然是真实的，只不过她一直从未诉说的乃是她弃明从暗的经过。

“被后母欺辱便出来作恶了？有本事她便杀了她后母。”

“她的确杀了她后母，可是一直未公开自己的身份，因此她那府宅上的人根本不会知晓他们夫人的意外殒命乃是一个小丫头所为，如今的她倒是也能顺畅地游走在明与暗之间，可算是比我们这群生活于暗中的人幸福得多。”

言毕，祁千凝当刻投来一抹眼色。

“你可以就此金盆洗手，如若你愿意，我可以帮你，你倒也不必非得在此种境地之中继续过活。”

“帮我？如何帮我？如今你都自顾不暇，如何能来帮我？再说了，此处乃是清儿的魂之所在，我终究还是不忍心放手。”

“执迷不悟。”

女子将目光收了回去，心底泛着三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兴许我就是执迷不悟吧，但是这早已成了定局，此生我注定要追随清儿过活。”

男子稍稍沉下了眸，口吻中冗杂了些许的沉重与哀戚。

“哼。我懒得管你。”

望其如此，祁千凝言语之中溢出的鄙弃更甚。

此时，千止却抬了首，不咸不淡地说道：“你怎的总是忽冷忽热的，有一段时日你是那般活泼，如今你又恢复到了初见你时的冷漠模样。”

男子的口气不像是在诘问，亦不像是在斥责，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祁千凝的心底竟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知该言说些什么才好了。

最终，她反而敛去了一如既往的对千止的戾气，将这一腔激荡着的恨意转化为一种沉重的平和。

“这世上每个人皆有难言的苦衷，每个人皆是身不由己。”

听闻此话，千止先是一怔，待他从稍显惊色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则是附和着女子的言语。

“是呀，每个人皆是身不由己，彼此对彼此的行径保持缄默便好，不必理会，更不必插手。”

“但如若彼此的行径水火不容，亦或者互为对立呢？此时你究竟是该管还是不管？”

女子并未瞧着眼前人，只是将目光移向外头的那方喧嚷的街巷，好似并非在同千止交谈，而是在同空气交会。

此时，外头一片鼎沸，百姓们的眼底皆泛滥着生的气息与日子的欢欣，可茶馆之中坐着的二人却同这方热闹气氛格不相入，他们的心底皆埋藏着深不见底的伤痛。

而同时，千止望着眼前女子那被面纱遮盖着的泛着淡淡哀戚的面孔，一时有些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