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旧疾复发（2/2）

“也不知这储天如今究竟如何了？”

忽而，姬烨自言自语般地轻声说道，脑海之中随即浮现而出的则是储天落魄潦倒的颓败模样。

一想到这儿，他那寡淡的唇畔又一次微微勾了起来。

耽溺于欢愉未多久，陡然而来的尖厉嗓音再度不请自来地蹿入了姬烨的耳畔。

“陛下，大事不好了，监牢里头来消息，说是追风将军已然疯了去，老奴瞧了瞧，确实是疯了。”

此时，走进来的乃是一个御前宫人。他在来此之前特意去瞧了一眼祁千凝的现状，如今这面庞之上竟还残存着些许惊惶畏怯的神色。

一提及‘追风将军’四字，姬烨登时启开了眼眸。

不过，他也仅仅只是睁开了眼而已，并未有什么大的举措。

“哦？疯了？是如何个疯法？”

姬烨不咸不淡的口吻之中暗含着些许嘲弄与冷笑的意味，眼底散逸而出的则是一种近乎于好奇的狡黠，再也瞧不出半分从前对祁千凝炙热的关怀。

询问既出，跪着的宫人赶忙答道。

“根据适才老奴瞧见的情状，这追风将军好像是当真疯了，全然不见佯装的形迹。追风将军活像一只野兽，一直试图用双手掰开那坚硬的监牢之门，面容亦是十足狰狞可怖，甚至有些过于扭曲了，而且追风将军浑身皆是被抓挠的血迹斑斑，简直不堪入目，全然没有一个人形了！”

此话一落，姬烨稍稍挑了挑眉头，唇角的嘲讽之意更甚了三分，甚至还发出了一声淡淡的笑音，与跪着的那个宫人惊悸的神色判若天渊。

“是吗？这女子居然沦落到如此地步了？朕还以为她有多大能耐呢，没成想不过也是一个寻常之辈，终究还是耐不住这身子的苦痛与这监牢的阴冷。不过，这血肉模糊的光景朕确实还是想亲眼目睹一番，怕是相当快慰吧。”

“陛下，这女子浑身上下令人作呕，陛下您乃贵体，如何能踏进那等晦气之地，有失您的身份。那女子直接杀了便好，莫要辱没了您的双眼。”

此话一落，姬烨那满含嘲讽的目光陡然幻化为一湍凛冽之色，随即直勾勾地向眼前之人袭来。

“朕的抉择何时容许你这等狗奴才插嘴了，滚下去。”

这阴凉的言辞瞬即骇住了底下的宫人，他以为自己失了言，赶忙匍匐着身子匆匆离开了此处，只是心头还是一知半解，不知哪句话得罪了眼前的天子。

“是……是！老奴这就滚！老奴这就滚！陛下您莫要动怒！”

待这不长眼的东西一走，姬烨当即坐起了身，眉宇紧锁着，面目冷鸷得有些可怖。

监牢。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们这些奸人！放我出去！”

监牢里头回荡着祁千凝嘶哑的厉音，时不时还能听闻女子挣扎时锁链与囚牢铁门撞击的清脆之音。

如若不去观望这女子的面容，确实只是以为这躁动之音不过是一个囚犯发出的徒劳的反抗。然若一旦目睹祁千凝此时的情状，则会以为这是一个发了疯的野兽做出的毫无人状的举动。

囚牢里头的小吏卒唯恐避之而无不及，各个眉头之上充斥的皆是惶恐与不安，着实有些担心这里头关押着的野兽会不会于下一刻猛然掰开囚牢，一口将他们撕咬成碎片。

在他们的心底，恨不得这里头关押着的是一只雄狮，也好过这癫狂的女将军。

“如何？皇上还未处置这疯女人吗？万一她真的冲出来了，该当如何？我们这些人的性命怕是都要断送在这里头了。”

“陛下如何会为了这等小事踏足于此，你就莫要痴心妄想了，与其期待日理万机的陛下处置这疯女人，还不如巴望着这女子早些死，没准儿呆会她自己没力气了，便也就能消停了，到时我们给她碗里下些毒药，直接将她毒死得了，反正如今也没人管她了。”

“那可不行，万一这女人后头有靠山，我们岂不是也要送命？她如何也是个将军，莫要想着动手脚了。”

“你还当真是畏手畏脚，这女人如若有靠山，怎么会沦落到这等地步，你可瞧过哪个囚犯进入此地还有能逃出来的吗？你到底还想不想活下去了，我可不想整日同这诡异的野兽呆在一处，你不做我做，劳什子的！”

小吏卒流露出鄙弃的神色，十足瞧不入眼一旁同僚的小心翼翼的行事之举。瞧着里头癫狂的疯子，他的心底只是一阵发怵，总之，他是无法忍受同祁千凝继续处在这同一境地了。

念头一起，自然便有了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