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暂且破冰（2/2）

“皇兄，您这是在思念千凝吧？”

姬蕙毫不避讳地径直询问，将眼前男子的心痛之处摆在了明面上来说。

此话刚落，姬烨的眼底瞬即划过了一抹异样的神色，目光变得十足有些飘忽不定。

“蕙儿知晓，皇兄您定是一早便喜欢上千凝了，否则当初您便不会将她安置在自己的身旁，蕙儿明白您的为人，经历了前半辈子的腥风血雨，皇兄您不可能如此之快便信赖上一个人的，除非，这其中有为人所不知的情感。”

姬蕙紧接着说道，姬烨却并未发出一句声音，只是低沉着面庞，好似在思衬些什么。

良久的沉默过后，姬烨终于再度开了口。

“蕙儿，如今追究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不过是平添伤感罢了。”

男子的嗓音稍稍夹带着些许嘶哑，还有莫名的空洞与深沉的无望。

他始终未曾抬首，兴许是怕眼前之人瞧出自己相较于从前更为郁结的神色，原先这神色只是浮于面上，自打祁千凝殁了去，这抹郁结便由此烙刻入骨子里头去了。

“既如此，那皇兄您就重新振作起来，莫要这般郁郁寡欢，您这副模样，蕙儿瞧见也是无法舒展笑颜啊。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了此处，千万莫要马失前蹄，那储家如今还是无法得罪的，皇兄你……”

姬蕙刚想劝阻，姬烨却猛然抬首，拦阻了她的好心劝慰。

“蕙儿！你也这般忌惮储家之人吗？朕可是天子，作何处处要受到一个朝臣的制衡？关于储家的事情，你就不必再说了，朕自由定夺，但也绝对不会任他么欺辱。”

一提及储家，姬烨眸子之中散逸而出的烈焰骤然发作，那狰狞的面孔像是要将眼前女子吞噬了一般。

瞧见他这般亢奋，姬蕙终究还是止了口。

忽而，她像是再度想起了什么一般，眉宇猛然蹙了起来。

“皇兄……您……您是不是要派人攻打洇地？”

姬烨颔了颔首，随即将目光投到了身旁之人的面上，郁结的面色之中溢出一丝狐疑的味道。

“如何？你……是担忧彀砀王的安危？”

姬烨一眼便瞧出了女子的心思，惹得姬蕙当即心头一惊，随之流露出些许张皇的意味。

“蕙儿……蕙儿只是……只是……”

“只是喜欢上了彀砀王？”

姬烨的确是个机敏的，与姬蕙亦是心灵相通，正如姬蕙一早便瞧出了他对祁千凝的心思一般，姬烨也已然看穿了姬蕙的一腔心绪。

只见下一刻，姬烨忽而深深地喟叹了一口气，口吻之中夹杂着显而易见的无奈。

“蕙儿，你还是莫要对他动太多心思，如今彀砀王已然与北玄势不两立，他终究是南越的皇族，对北玄早就灌注了切生的仇恨，你如何心属于他，他也还是要被北玄斩除的对象，就算是朕将他放了，那储家父子俩也不可能善罢甘休的。因此，你还是收回你的恳求吧，朕是不会应允轻易放过彀砀王这个危殆的。”

姬烨的寡情与决绝已然很明显了，从前他一直不动陌蜮衔，对秦观的出逃亦视而不见，皆是因为碍于祁千凝的情面，如今他是再也寻不出理由放过南越的众人了，这陌蜮衔该杀，而那潜逃出宫的秦观亦在他的捕杀名单之内。

“对了，祁千凝的孩子呢？朕如何忘了这档子事。”

姬烨皱了皱眉，暗自嗔怪自己的大意。

提及孩子，姬蕙这才想起了莫流失踪一事，赶忙转首将这二人失踪的情况知会了眼前之人。

“失踪？他们到底是如何逃出去的？北玄皇宫可不是旁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男子只觉不可思议，而更多的则是一种愠怒，他暗暗觉得这一切皆是陌蜮衔的策划。

“那侍卫貌似是彀砀王的精英暗卫，想必是有几分本事，否则也不可能安排在千凝的身旁，毕竟千凝的功夫也不是寻常人能够企及的。”

此话一落，姬烨郁结的面庞之上骤然凝结起一层冰霜，最终，这层冰霜徐徐融化，化为了一湍莫可名状的恼怒。

对于陌蜮衔，姬烨的心头莫名生了一股敌意，不仅仅是二国素来水火不相容的缘由，这其中反倒是另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