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蒙在鼓里（2/2）

说着他便骤然抱拳单膝跪地，万分尊敬地继续道：“追风将军！从此莫流便是您的属下了，还望追风将军莫要嫌恶在下愚钝，让莫流能够侍奉在将军左右！”

“你……你为何愿意跟着我？”

祁千凝属实有些震惊，莫流大可昨夜一走了之，但他没有。

莫流什么也没说，仍旧保持同一个动作，女子赶忙将他扶了起来，随即莞尔一笑，温柔地道：“好了，我明白了，你便就此跟着我吧，不过我可告诉你，我同陌蜮衔不一样，我没有什么劳什子的规矩，同我在一起你大可随意些，也莫要下属下属的自称了，我们不是上下关系，我们是平等的，你可知晓？”

莫流顿了一下，随即颔了颔首，眼眸微沉，似乎想要隐藏眼底的羞赧之色。

然则当他再度抬起首时，祁千凝打量的目光又于他的面上游移来，游移去。

“追风……追风将军……您……您如此瞧着莫流作甚？”

“你这浑小子！说！你到底知不知晓秦观去了哪儿？”

莫流可不是一个会听从旁人命令之人，昨夜大费周章地相助秦观逃出去，必定是知晓那小子的行踪，祁千凝甚至觉得秦观应是与陌蜮衔暗暗牵扯在了一起，否则莫流也不会轻易地助他逃走。

听闻此话，莫流的眉宇之上登时染上了一层近乎于慌张的情绪，他的眼神变得飘忽起来，半天未曾说出一句话，好不容易开了口，却又是牛头不对马嘴。

“莫……莫流从此之后会竭尽全力保护您的安危！追风将军，您该去上朝了。”

这般提醒，祁千凝才想起了正事。

只见她有些不服气，可是还是得暂且搁置下这件事赶着时间上朝，否则当真是要落下话柄了。

“知道了，我先去上朝，待我回来再审问你！”

“是……”

临走之前，祁千凝狠狠地瞪了眼前之人一眼，继而赶忙大踏着步子离开了此处。

望着女子疾步离去的背影，莫流终究是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就此刻起，祁千凝正式心无旁骛地进入了北玄朝堂的各种争斗当中，于她而言，只有一个目标，那便是使储家覆灭，以报青弦以及死去诸人的血海深仇。

女子白日上朝，其余时间悉数用来练习自己早已生疏的武艺，而莫流也在她的身旁悉心教导，无论是明面上的功夫还是背地里害人的把戏，他都知无不言。祁千凝进步的速度尤为迅即，尤其是在暗地里害人的功夫之上她更是狠狠钻研了一番，而且相较于复杂的武艺来说，这等小伎俩她反倒更为得心应手。

而姬烨亦在一方面加强了暗中保护祁千凝的护卫，以防宫中混进了刺客偷袭这个处处受到非难的女子。

另一方面，祁千凝还保有曾经在南越的名号，追风将军亦是她在北玄的头衔。

每每瞧见祁千凝尽心练习武艺之际，在朝中与储天暗中擦出火花之时，他忽而觉得自己当时病急乱投医，孤注一掷的一根救命稻草似乎当真没有让他失望。兴许祁千凝比储天于武艺之上还要有造化，不出一月，她的武艺便陡然飞升，令人咂舌。

一日，姬烨不自觉地又再度走到了祁千凝的寝宫门前，此时的她不出意外还在练习武艺，人虽消瘦许多，眉宇之间的飒气却是胜于当年。

“追风将军当真勤奋，朕每日路过都能瞧见您在此处把弄刀枪剑戟，怪不得当时您能从旁人的迫害之中逃出来，自身勤勉加上天资聪颖，追风将军果就不凡。”

瞧见姬烨到访，祁千凝赶忙将手中的长枪放下，随即赶忙作了一个揖。

“臣不知陛下到访，如此狼狈，还望陛下莫要见怪！”

如今的祁千凝也不知是退步了还是进步了，面上的胭脂水粉消失的毫无影踪，只剩下凌乱无序的发丝与湿透的衣襟，她仿佛回到了从前的岁月，那个脑子中只能充斥着舞枪弄棒的疆场之人。

少了那些少女娇羞的情绪，面上却多了三分坚毅的将军气概，她的确回到了从前。

望见眼前之人毫无修整的面貌，姬烨并未觉得有丝毫不妥，到底她不近女色，好似对这一切全然无所感知一样，眼底的笑意反而在瞧见女子狼狈一面时更深了三分。

甚至就连祁千凝都觉得这北玄属实有些怪异，男子几乎好像都对女色不大感兴趣一般，熟知的两个人，储天，姬烨都是无妻无妾的，甚至就连权势滔天的储烈一生也只娶了一个。兴许这个国度的男子都是狼子野心之人，所以便将大半数的精力皆投身于勃勃野心之上了。

祁千凝这般思衬着，眼前的男子却带着一缕和煦的笑意开了口。

“这有如何？朕并未觉得追风将军有任何令朕不适的地方，反而别有意蕴。”

姬烨的口吻在祁千凝的耳中听起来似乎极具有安慰性，到底她知晓自己如若不涂脂抹粉，且汗流浃背的样子是个什么德行，便也就尴尬地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