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五章 漠然置之（2/2）

祁千凝如何能预料的到，从前信誓旦旦说要予她幸福的人，竟然在成婚之后对自己不理不睬，置若罔闻，这日子同堕入地狱还有什么分别？

兴许是忍受不了这等诡异的气氛，祁千凝对着同坐一张轿辇的陌蜮衔猛然开口了起来。

“陌蜮衔，你可否不要再这样子了，如果你想争吵那我陪你吵便是，冷战算是怎么一回事？”

此话一落，陌蜮衔的目光徐徐抬起，对准了眼前的女子，可是这抹目光对祁千凝而言是如此疏离与陌生，登时使得她的心头一紧，好似被人狠狠揪了一下。

“冷战？本王说过要陪你冷战了吗？争吵？本王作何要陪你争吵？我们之间的关系而今不过是一场笑话，等过一段时日，我们合离，这场荒谬的笑话就该结束了。”

陌蜮衔有些好笑地说道，可是眼底那无尽的讽刺与冷淡却将祁千凝的心刺痛得千疮百孔。

她甚至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情绪，也许是恍惚，也许是震撼，但这觉绝对不是仅仅只用几个苍白无力的辞藻所能形容的情绪。

只见祁千凝双眸之中那抹极度动荡的目光在里头不安地撞击着，散落着，但这壮阔的情绪也只是在里头迸发，最终它们化为一片缄默的乌有，归于祁千凝表面死一般的冷静。

她并未接下陌蜮衔的话茬，这也促使这片本该隐隐发作的气氛再度趋于死寂，空气中弥漫的只是无言的诡异与阴森。

祁千凝破天荒地没有大怒，使得陌蜮衔不由用余光瞥了她一眼。

但见其眉宇之中风平浪静，毫无波澜，望其如此，陌蜮衔便将那抹余光悄无声息地移了回来，移回了自己面上的那口枯井之中。

天寒地冻，轿辇一路迂缓地挪揄着，祁千凝只觉得里头的日子特别难捱，度秒如年也不足以形容它的煎熬。

“放我下来，今日我要去拜访莺莺。”

她不咸不淡地道。

陌蜮衔瞧了她一眼，继而对外头的人吩咐着：“停轿。”

轿辇一落，祁千凝赶忙匆匆下了去，在临走之际，她还不忘对陌蜮衔嘱咐一句：“你们不用等我了，直接回府吧。”

“本王也并未打算等你。”

陌蜮衔甚为冷淡地答道，情绪之中充斥的皆是淡漠与冷酷。

祁千凝只身处在凛寒之中，好似再度回到了从前那种四处飘荡，无处为家的寂寥日子，眼瞧着轿辇愈行愈远，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失落之感冲祁千凝席卷而来。

她并不是当着想去寻崔莺莺，只是想一人去喝些闷酒，以解寂寥。

好巧不巧，祁千凝恰在此处瞧见了秦观，就是自己姻亲败裂的男子。

秦观今日本就是来寻她的，没成想居然在半路就遇着了，他虽依稀记得那日发生的所有事，但是后来的一切他就全然不知晓了。

“凝姐姐！”

一瞧见祁千凝的面容，秦观顿时欣悦非常，赶忙跑了过来。

然而可以说祁千凝如今最不愿意瞧见的便是他，因为正是他的胡闹才致使自己与陌蜮衔的关系走到了冰点。

“你来做甚？”

祁千凝没好气地问道，双目之中蕴含的不悦之色昭然若揭。

面对眼前女子的冷淡，秦观显得颇有些失落，明明自己这些时日强忍着心头的惦念不曾来打扰她婚后的日子，为何祁千凝还是那般疏离与冷漠。

“凝姐姐，阿观……怎么了？难不成凝姐姐依然怪罪我那夜的鲁莽？那夜的确是我做错了，可是后来我也并未打扰你呀，凝姐姐能否不要如此态度？”

他的眉宇之间染上了无尽的寂寥与苦楚，祁千凝只觉得这抹情绪尤为谙熟，因为这正是自己瞧见陌蜮衔冰冷态度时流露出的情感。

这一刻，女子竟然觉得眼前之人与自己感同身受，不忍继续责怪了。

“不是，只是我心情不好，不干你的事。”

最终她也只是吐出了这句言辞，并为将那日的后果告诸予秦观听。

一闻此话，秦观才算是真正的安下心来。只见他的唇畔徐徐展露出一抹笑意，无了前些时日的疯狂与莽撞，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和煦纯真的神色。

此时此刻，祁千凝当真以为自己还处在一年之前，陌蜮衔离她很遥远，而秦观依然是那个天真的孩童。那段时日尽管麻烦缠身，倒也没有现今这般痛苦。

然则下一刻，秦观的询问骤然将她再度拉回了现实。

“凝姐姐，彀砀王呢？新婚没几日，他居然没有伴在你的身边？”

秦观的神色陡然严肃了起来，而祁千凝的目光亦随之黯淡。

“陌……陌蜮衔？他……他有些急事要处理，所以……所以我便让他先去忙了。”

“你们新婚才没几日，就算再紧急的事稍微延后一下应该也不打紧，他到底懂不懂得珍惜你。”

秦观颇有些微词，于他而言，陌蜮衔这种行为属实欠妥当，将自己心爱的女子抢走也就罢了，竟然还不好好对待，当真是得到了便不珍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