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劫后余生(2/2)
“九皇子你多虑了,从今以后我便是您的贴身护卫,你便是我的主子,我如何会怪罪您。”
祁千凝微微浅笑,袁祺登时双眸一亮。
“当真?”
“当然,待我伤势痊愈,我便时刻护您周全。”
一闻此话,袁祺显得有些惊喜。
“不过,可否请九皇子告知我,而今那使臣如何了?”
祁千凝此前说的那席话,只不过为了引出此刻这个问题。
谁知此话刚落,袁祺便用一种狐疑之色凝望起她,祁千凝赶忙解释道:“九皇子无需顾虑重重,只不过那使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曾经屡次三番上谏将我赶下朝堂。而今他这般落魄,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好好嘲弄一番以解过往之恨。”
她在说这番话时,口中洋溢而出的忿忿不平毋庸赘述,好似她当真与陌蜮衔势不两立。
望其如此,袁祺才徐徐开口。
“那人现今身中西峙剧毒,身子羸弱无比,怕是不久便要一命归阴了。而他身旁的二百护卫当夜宴会上便被除掉,拖去后山喂狼了。”
他用余光暗暗瞥了一眼祁千凝,但见她的面上似是喜不自胜,俨然一付大仇得报的痛快之意。
瞧见她这副模样,袁祺到底才算是放下了心,紧接着便无所顾忌地道:“那人颇为古怪,我听闻明明他身上的利器皆被旁人没收了去,偏偏还要执着一破剑穗不肯撒手,还真是个执拗之人。”
袁祺的口吻极为嘲讽,面庞上的挖苦却让身旁的祁千凝浑然不爽。
“是……是吗……还有这等古怪之人……”
祁千凝僵硬地勾了勾唇,暗暗白了一眼袁祺,心头却又因陌蜮衔的举措产生一丝惊诧与暖意。
“瞧他这般珍惜,兴许那剑穗是他的心上人送予他的吧。事到如今,竟还惦念着男女之情,属实愚不可及。”
袁祺眼底的嘲弄更甚了,祁千凝将之瞧在眼里,不禁对眼前的男子生了三分嫌恶。
不知是仅仅单纯因为他的言语过于居高临下而心生不悦,还是由于他对陌蜮衔的奚落心中顿感不快,总之祁千凝瞥了一眼袁祺,不爽地叹了口气。
袁祺恰好注意到了她这反常的举措,满腹狐疑地问道:“祁千凝,是本皇子有何话说错了吗?”
被人骤然瞧出了心思,但见祁千凝猛然一怔,继而一本正经地摆了摆首,答道:“不是,我不过是在思衬彀砀王的心属之人究竟是何许人也,毕竟在南越可并没有关于他这方面的传闻。”
她不慌不忙地佯装着一袭谎话,眼底无半分异样的情绪。
“定是暗暗幽会的小情人,怕是见不得光的男女之情。也许那女子是个有夫之妇,亦或者那女人是个青楼歌姬,彀砀王不想损害自身清誉便也一直藏着掖着了。”
袁祺在一旁浮想联翩的衬度着,祁千凝则在床榻上附和着颔首,似是赞许他的一腔猜想。
然则她的内心早就对着眼前之人翻了数记白眼,面上却只能连声附和。
“九皇子,我瞧您体恤部下,为了不杀戮至亲反倒选择逃出皇宫,如此看来,您并非那般凶恶阴险之人,亦对西峙皇族的杀戮手段不甚应允,那为何你却对困押彀砀王一事大家赞许呢?岂不是前后抵触,自相矛盾?”
祁千凝颇为不解,不由询问道。
一闻此话,袁祺的眸底骤然划过一抹阴鸷之色,只见他抬了抬首,口吻寒毒地答道:“南越之事与我何干?它国是它国,我国是我国,如何能相提并论?而况那彀砀王与我非亲非故,倘使用他一命抵上南越的京地,我又何乐而不为呢!我们西峙终不会屈居于人下,南越的昌盛于我们而言便是一种耻辱。所以为了洗刷这等国之羞耻,我们终会将南越领土四分五裂,吃干抹尽,让他们也尝尝久居人下的滋味。”
他吞吐这番话时,全然无了祁千凝曾在他面上瞧过的矜悯与仁慈,反倒溢出了一抹毒恶之人才该有的神色。
果然,袁祺尽管面上不像他的兄长那般雕心雁爪,然则骨子里的那种狼子野心般的脾性到底亦是未曾流逝,反而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脊骨里。
他的阴毒劲儿是冲着外人来的,那些冠冕堂皇看似好像极为道义的举措也只限于自己的友人至亲。尽管这一切看上去也算是合情合理,但祁千凝的心中却仍是不予赞赏。
兴许是因为袁祺所称扬的,恰好也是陌蜮衔所受难的,她总不能眼睁睁瞧着曾经舍命相救自己的恩人身陷于这等鬼蜮伎俩之中。
“倘使西峙皇帝予你们京地,你们是否当真会放了那彀砀王?”
她突然发问,紧接着又为自己这略显突兀的问题解释起来。
“毕竟我可不想瞧着那令我万分嫌恶的人安让无恙地活在世上。”
“你大可宽心,此回的主动权在于我们。他们予我朝京地是一回事,可彀砀王的生杀予夺却又是另一回事了。倘使他愿意归顺我朝,我们没准儿还会放他一条生路,可假若他誓死不从,我们也只好就地处决了。不,不用就地处决,他不食解药体内的毒素也足以让他不日便一命归阴。”
袁祺的一言一语可谓阴鸷至极,祁千凝瞧在眼里,不由身子一颤,背后发凉。
然则更加令她胆寒的乃是陌蜮衔身子内蕴存已久的毒素。
解药,解药,究竟何处才能寻得到那救命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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