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纵身跃江（2/2）

她除了衣裳被江水沾湿，全身上下并无半分异样，袁祺望其如此，不由心生欣赏之意与敬佩。

只见他徐徐开口，试探地道：“做本皇子的贴身护卫如何？本王予你重金。”

“不行，姑奶奶在南越还有重要之人。”

祁千凝一口回绝。

“你不是被你的爹爹赶出来了吗？你的家人都不要你了，你还有何重要之人？难不成……是追风将军你的小情郎？”

袁祺疑惑地道。

“切莫胡言乱语，我可不受男女之情的牵绊。那是姑奶奶的丫头在南越，我不能抛弃她。”

祁千凝的双目揣着一抹坚定，袁祺亦有些动容。

“没成想你还算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既如此，你便将那丫头接过来，本皇子予你们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做本皇子的贴身侍卫，襄助本皇子阻拦不想见的人，这交易如何？”

“那你先同姑奶奶说说你究竟为何逃出皇宫，适才那句屠杀至亲又是何种意思？倘使你说了，我便应允你。”

祁千凝眉头一挑，狡黠地询问起来。

袁祺长长喟叹了一声，继而将西峙皇宫里头的秘事全然告晓与她。

西峙国乃是个极为注重武艺之国，而他们民族的心性亦是极为残忍，尤其是皇族中人。

储位之争历来在各国宫廷皆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即使坐上天子之位，亦会有被皇子谋逆夺权的危殆，这势必会扰乱民心，危害朝政。

所以西峙皇族为了预防这等阴谋诡计重演于世代，便决定在新任天子登位之前，必须杀尽所有落选皇子，以稳固新皇政权。

这听起来属实令人难以置信，但这过于以偏概全的残忍手段确实让西峙近代无此等谋权篡位之事发生，百姓的生活也一直安详和乐。所以这势必让朝中众臣决心要将此法贯彻到底。

祁千凝在听闻这一消息之后，不禁瞠目结舌，颇有些震惊。

“你再知晓为何我不回皇宫了吧，父皇已有心于我当选太子，而我又不想屠杀旁人，况且还是杀戮自己的手足。”

话毕，袁祺低首沉眸。祁千凝尽管瞧不见他的面庞，却也知他心中的为难与悲凄。

“尽管姑奶奶实在是不知你这等羸弱之人为何能当选上太子。不过你可曾想过，你这样逃出来不肯继位，万一你父皇改变心意换了太子人选，那死的可就是你了。”

袁祺的首更低了，不再吞吐半字。

下一刻，祁千凝骤然疑惑起来。

只见她眉头轻皱，颇为不解地问道：“你们西峙既然如此辛辣残忍，崇尚武力，竟还愿意屈膝于南越的手下？属实不可思议。”

“谁同你说我朝愿意屈膝于旁国手下，我朝人民的骨子里皆淌着高傲的血统，如何肯屈居于人下。”

说此话之时，袁祺眸子里透露而出一抹与生俱来的清傲与不甘。

“那你们为何还甘愿做南越的附属国，作何不领兵与南越厮杀？还派使者送礼觐见我朝。”

听闻此话，袁祺瞧了祁千凝一眼，不知在思衬些什么。

此后他一直避而不谈这个问题，但祁千凝却觉得其中有诈，定要盘问出一二。

只见她满目鄙夷，说道：“南越朝堂待我一直尤为不佳，众朝臣进谏赶我下朝我想你应该是略有所闻。既如此，你还有什么不放心？大可同我说，反正我也要成为你们西峙国的子民了。”

此话刚落，只见袁祺双眸一亮，却又夹杂着一丝狐疑。

“你当真愿意做我的侍卫？”

“当然，姑奶奶早就厌了南越了，不然我来这儿作甚？还不是打探江湖行情，想着下半辈子为自己谋个好差事，你重金聘请我我为何不愿？”

祁千凝一本正经地吞吐些虚假之言，内心尽管有些愧疚，然则面上却无丝毫异样，她不得不佩服自己这炉火纯青的演技了。

袁祺深思一段时间过后，到底是开了口。

“好，那我便同你说。其实，我朝觐见南越不过是想引南越回礼于我们，听闻这回是南越天子的皇兄彀砀王来此处作为使臣，我们更是满心欢愉。毕竟南越天子与彀砀王的关系乃是甚为亲密，倘使我们以他的性命相威胁，南越天子岂不是要割让土地予我们？”

他的言语携着些得意与狡黠，与适才对手下的良善仁慈可谓是泾渭之别。

祁千凝颇为诧异，但还是竭力遏制住内心的震悚。不让眼前之人看出丝毫不安的端倪。

但见她悠悠地复又询问道：“你们此举未免也太过冒险。万一谈判失败，你们不仅得不到土地，而且可是要受到南越大国的侵袭，可谓是得不偿失。”

“所以我们便赌，赌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是否到了这步田地。听闻南越天子为了彀砀王曾经可是舍命相救。儿时偶遇刺杀，南越天子竟然为了自己的兄长公然为他挡下一剑，连生命都能为之舍弃的人，如何会不舍得割让一块土地呢？”

听闻此话，祁千凝不由暗暗思衬起来。

说的也是，陌蜮澈应该会为了陌蜮衔的安危同意割让土地。

“但是，倘使当真不同意，你们会将那使臣如何？”

“当然是杀了，无用之人留着还有何用处？不过听闻彀砀王武艺高超，倘使他愿意效劳我朝，倒是能将他收为己用。”

此刻的袁祺已然完全换了一人，一腔清冷化为乌有，只剩一袭皇族中人固有的刁滑之色。